年少當狂 第2章 他最乾淨

蘇燁站在圈外，看著暗沉的燈光下，混亂的人群中，一個白衣黑褲的少年一瞬茫然。

在五顏六色的顏料裡，他最乾淨。

鶴立雞群，一眼望見。

顧夏。

蘇燁在心裡默默地念。

嗬。

蘇燁輕輕嗤笑一聲。

不過顧夏的茫然也真的就隻有一瞬。

他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摁亮，看過時間後又把手機丟回褲兜。

有些煩。

耳邊傳來一聲尖銳的痛呼，顧夏回過身就看到，他的鄰居朋友慵懶漫然地站在戰場外圈，毫不留情地一把扣住黃毛的肩膀，輕輕鬆鬆將人撂倒在地。

耳邊響起奶奶灰的高聲喝彩：“燁哥！

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太特麼帥了！！”

蘇燁：“……”顧夏：“……”萬萬冇想到，他居然也是熱血青年中的一員！？

顧夏看到他那鄰居朋友也就是奶奶灰口中的燁哥，繼黃毛後麵不改色地又撂翻了綠毛。

身姿頎長的少年就這樣迎著光，步履從容地走到了顧夏麵前。

顧夏有一瞬間的臉疼，他覺得他的鄰居朋友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句話：這是我場子，你讓誰彆怕？

短暫的愣神後，顧夏聽見了他鄰居朋友這一晚上來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知道打架還往上湊，怎麼想的？”

嗓音低磁甚至說得上是溫柔，但不知為何，顧夏總覺得這句話嘲諷值拉滿了。

他眸色淡淡，冇有回答。

人不應聲，蘇燁也不惱，他低頭哼笑，舔了舔乾唇，喊到：“鬆子。”

陳一鬆將人反手壓住，答道：“我在！”

蘇燁抬眸盯著顧夏，唇邊有肆意的笑，少年揚聲：“讓條道。”

“得嘞！”

前方開辟出一條小縫，顧夏剛想說謝，結果回頭就看到他的鄰居朋友拎了個紫毛。

顧夏：“……”大恩不言謝，告辭了。

顧夏走出包圍圈，終於可以踏上歸程。

至於身後熱血青年和煞筆顏料的PK，那是PK嗎？

那明明是熱血青年單方麵的虐殺！

蘇燁摁著紫毛，看著顧夏走遠的背影，他垂下眼瞼，鴉色睫羽下的瞳孔漆黑一片。

恍然有種錯覺，這個少年，從裡到外，都是黑的。

顧夏回頭的時候，就是這個場景。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他的鄰居朋友好像很孤寂。

不是無敵的那種孤寂，而是可憐的那種。

可憐？

顧夏撤回視線，他輕輕甩了甩腦袋。

一定是錯覺，是無敵的那種。

顧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蘇燁將人往前一推，突然就冇了精氣神：“鬆子，該結束了。”

“OK！”

陳一鬆把手壓死了些，喝道，“認不認輸？”

黃毛不服氣地掙紮：“陳一鬆我去你大爺！！”

陳一鬆下了狠勁：“呦嗬，還想捱揍？”

“誒呦！

輸，認輸！”

黃毛哀嚎，“哥，你是我哥，彆打了!”陳一鬆鬆開手，把人往前一推。

身高體壯的男孩順勢抬手攔住：“誒，下次彆再乾些齷齪事了，不然爸爸還教你做人。”

“行了，去買包煙過來，這事算完了。”

那人冇吭聲，老老實實去買菸了。

少年人的矛盾總是發生的奇怪，結束的突然，好像不論是因為什麼，隻要痛痛快快地乾上一場，有的人就可以改過自新不計前嫌。

…小道上，陳一鬆的一眾朋友向蘇燁和陸航道謝後也散了。

至於為什麼道謝，那是因為這事本來和蘇燁冇什麼關係。

是陳一鬆朋友的妹妹被言語調戲了，於是陳一鬆的朋友約了架，打電話讓陳一鬆來幫忙，正巧陳一鬆、陸航和蘇燁在一塊，就一起上了。

事情解決掉，擁擠的巷子小道一下子變得筆首通暢，隻有蘇燁、陳一鬆和陸航還站在那裡。

他們三個小學一塊讀的，算是發小。

陸航狀似隨意地問道：“燁哥，剛剛那人認識？”

蘇燁眼神閃了閃：“……嗯。”

陳一鬆用手勾住蘇燁的脖頸，不正經地開口打趣：“行啊蘇燁，揹著我們找漂亮小哥哥是吧。”

蘇燁眉眼上挑，扯過搭在肩上的爪子，一副要將人過肩摔的模樣。

陳一鬆嚇地一嚎：“燁哥燁哥，這不是太激動了。”

說完，陳一鬆就立馬把手從蘇燁脖頸收了回來，眼神瘋狂示意陸航。

陸航笑著拍了一下男孩：“皮不死你。”

“嘁。”

陳一鬆活動了下腕骨，“你就不好奇麼，他什麼時候這麼……”蘇燁似笑非笑的眼神掃過來，陳一鬆不怕死地嘖嘖兩聲，把剩下的話補全：“多管閒事過。”

陸航一巴掌就薅在陳一鬆的背上：“他要不想說，就跟你問的出來似得。”

陳一鬆用肩膀撞了下陸航，威脅地斜眼瞥他：“陸航，你哪邊的？”

陸航瞟了眼蘇燁，不懷好意地說：“路過。”

話音一落，陳一鬆和陸航就勾肩搭背地笑了起來。

蘇燁抬腿踹過去，無奈笑罵：“去你媽的。”

三人又鬨了會，才終於知道漂亮小哥哥是誰。

蘇燁倒是高冷：“他，上麵那房子的鄰居，不熟。”

陸航纔不上套：“不熟？

不熟能幫？？”

陳一鬆也難得露出看傻子的表情看蘇燁：“就是，難不成你單相思啊？”

蘇燁：“……”可能是吧。

漆黑夜幕下，老舊的燈泡微閃，陳一鬆心頭一跳，從心地開口詢問：“燁哥，今兒還回去嗎？”

“再說。”

蘇燁低頭看了眼手機，“你和航子還不回去？”

陳一鬆用肩膀抵了抵陸航，嬉皮笑臉地回答：“我和航子好久回都可以。”

陸航勉強勾了個笑，語氣儘量和善：“燁哥，今晚就彆去了吧。”

陳一鬆笑容一僵，你可真會說話，不過還是接著陸航的話說了下去，他掛上笑容，點頭附和：“我也是這麼想的。”

蘇燁眉眼低垂，輕嗤一聲，他這還冇發表己方觀點呢，陳一鬆就一副不死不休模樣。

“燁哥放心，我今兒就是耗，也要跟你耗死在這兒。”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

陸航一臉嫌棄地看著陳一鬆，麵朝蘇燁時話鋒一轉：“不過鬆子脆沒關係，我這一身肉可不是白長的。”

一下子，三個人就又帶上了笑意。

蘇燁妥協：“成，不去。

我今晚上網吧行不。”

陳一鬆一臉諂媚，生怕蘇燁反悔：“哥你又要去代打。”

蘇燁挑眉：“不然，去真打？”

陳一鬆立馬一個手動閉嘴給自己：“大可不必，代打好呀代打好。”

陸航壓著嘴角的笑意，打趣：“燁哥，你上輩子是窮死的吧，無時無刻不在搞錢。”

蘇燁漫不經心地抬眼，看著很無所謂：“不搞，怎麼能花得舒心呢。”

陸航笑：“你是老大你說得對。”

蘇燁背過身：“成，你倆兒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我去了。”

不放心的兩人對蘇燁同學的生命安全做出警告。

首先是鬆子的一號老媽子關心：“燁哥，累了就趴著休息會兒，彆猝死了啊。”

接著是航子的二號老媽子叮囑：“老闆都是老熟人，你就放心睡，我和鬆子明早來撈你。”

蘇燁揮了揮手，轉身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