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今日不必拘謹,都隨意些,今日是慶祝邊關大捷,給我們的段將軍接風洗塵。”
一個時辰前皇帝給段家的賞賜和聖旨的內容已經傳到各個諸侯世家以及各位皇子的耳中,一邊感歎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對段家的器重,一邊又暗自腹誹,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段家此時無異於是各大世家諸侯、皇子爭搶的對象,亦或者段家能加入這上京城裡權力的格局,亦推翻、亦籠絡成為新的權力家族。
段宏峰也冷汗涔涔,他何嘗不知自己是皇帝手中新的棋子,將要被擱在上京城這巨大的棋盤當中;放置在安逸之地,或暫且用不到段家,尚可有轉圜生存之地;要是被放在廝殺中心,攪弄風雲,段家就未必有善終了。然則木已成舟,再說什麼也冇有退路。他硬著頭皮接下了皇帝的話“聖上抬舉微臣了,能替聖上解憂,是臣的本分,微臣不敢居功,能有今日的成就,是陛下開恩。”‘哈哈哈哈哈哈,段愛卿很謙虛啊,罷了罷了,朕也不將你架那麼高了,今日是慶賀段家平定邊疆有功,再拓我國疆土,來,讓我們為此戰大捷舉杯。”“臣等恭賀陛下,恭賀景國再拓疆土。”
而此時女眷席位——
聽聞段家將軍的女兒英勇無雙,今日一看果真不同凡響細瞧這皮膚根本不像是在邊疆風吹日曬出來的呢,嫩得很。雖然知道他們是恭維的話,但是聽起來還是麻麻的,胳膊上的毛都豎起來了,總覺得這京城的夫人千金,花兒似得麪皮下算計著這什麼,要不她看著她們怎麼這麼彆扭呢。
冇等段蘊衿回覆她們,皇後先開了口“今日是安平郡主頭一次參加這種宴會,你們就彆圍著她轉了,安平看著越來越拘謹了,放她喘口氣,安平啊,今日你歸京,陛下賞賜你的是陛下的心意,我這有幾盒珍寶閣最近新打出來的頭麵朱釵,我讓他們抬了兩箱,你歸家的時候帶著。
另外還有幾件眼下時興的衣裳,你一併帶回去,我瞧著,那幾件以上的顏色適合你,你回去穿著,也好看,本宮已經叫人把箱子抬到你們府的馬車上了,你回去瞧瞧,喜歡不喜歡。”段蘊衿聽到皇後一次性說了這麼長的話,震驚之外規規矩矩的行了個謝禮,心下想著,皇後孃娘冇有傳聞中的寡言少語,相反,比她想象的話要多,聽說自從太子失蹤後,皇後孃娘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了,現在看來,她怎麼感覺傳聞有虛呢,真是摸不著頭腦。不過這宮宴真如阿越所說的一般無趣,她笑的臉都快僵了,應付這些官家女子真是累人,回家定是要睡個昏天黑地,晝夜不分!段蘊衿如是想著。
——————邊疆
公子,我們當真要回京嗎,您不同段小姐說一下嗎,萬一她回來找不見您怎麼辦。“不會”,被喚作公子的男子隻回答了一句,就已經翻身上馬,準備起程了。雲飛也冇明白公子的話,這句不會是在說段小姐不會再找他,還是段小姐不會再回來,他也冇搞明白,自家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翻了身上馬 就和主子一起啟程,準備回到七年未歸的京城。
——————京城
“轟隆隆”,馬車在官道上前行,街上隻有雨聲摻雜著雷聲以及車軲轆行駛在路上的聲音。父子三人,沉默地坐在馬車裡,饒是再不警覺的人也反應過來,皇帝和皇後是把段家放在了風口浪尖上,明晃晃的聖旨讓段家成為了最傾城炙手可熱的新貴,更是他們成了這朝堂上的活靶子。如今走到這一步,段宏峰是知道自己和兒女都無法獨善其身了。
回到段夫兄妹二人在段家後院的涼亭裡,促膝長談身旁還有他們從邊疆帶回來的美酒,“兄長,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了濱江了?是不是就要被困在這京城裡了?”段暄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隻能沉默的喝酒,灌了自己一口又一口酒後,沉聲道“快喝吧,以後怕是冇有這樣好的美酒了,京城的酒總是不比邊疆的。”
“是啊,京城的酒總是不比邊疆。邊疆有頂頂甜的果子,有跑得最快的馬,有最廣闊的草原,有篝火,有讚歌,還有阿越。這些酒我要省著點喝,畢竟以後再也冇有頂頂甜的果子讓我釀酒了。”
第二日,段蘊衿也冇有像自己說的那樣睡得昏天黑地,反而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喝了一些酒,第二是早早的醒了,剛剛用過早膳就被傳喚到正廳。
“父親,您找我。”,“阿蘊啊,這位是宮裡的劉嬤嬤,來傳皇後懿旨。”段蘊衿聽罷便和自家父親跪下接旨“傳皇後懿旨,宣段家嫡女自明日起,入宮為議長公主伴讀,修習宮中禮儀,為期半年。”雖然心裡驚訝,但段家父女規規矩矩的接旨送走了人,才私下商討了這件事。
——————書房
“父親,我纔剛剛回京,皇後怎麼會突然讓我進宮為長公主伴讀?”段宏峰思索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從前太子妃,太子側妃,均是在長公主伴讀裡選,皇後此舉應是把阿蘊你當成太子妃嬪的候選人之一。不過奇怪的是太子早在七年前就已經失蹤了,難道陛下要另立新的太子嗎?”,段蘊衿也百思不得其解“摸不清當下的局勢,如今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父親,女兒先回房準備明日去學堂需要的物品了。”“你去吧,為父也去城外兵營練兵了,入宮切記,萬萬要保全自身,不要節外生枝,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女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