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山洞中傳出來,山洞外的卻蒼靈正在用燃起的火堆烤不知名的果子,聽到裡麵的聲音,轉頭往山洞看去,昨天救下的少年已經醒了,正試圖坐起來。
卻蒼靈見狀,放下手中的果子,起身去扶他起來。
見到是個陌生人,少年立馬死死的盯著她,由於腿上受傷受傷,他隻能撐著上半身,倒像一頭蟄伏的狼,卻蒼靈麵帶淡淡的笑容,也不急著去扶他,解釋道:“公子不必擔心,我是個閒人,昨日在江畔散步時見你受了傷暈過去了,怕你有危險,便將你帶來這山洞裡。”說完,靜靜等待他的反應。
少年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卻蒼靈等了一會,見他仍然是那副模樣,便轉身去繼續烤果子,留給他自己思考的時間。
冇多久,身後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卻蒼靈感受到自己身後站著的人,語氣溫柔道:“公子若不信我也沒關係,隻是這深山野林中危險諸多,你又身負重傷,手無縛雞之力,我不太建議你一個人走。”說完,卻得不到對方的迴應,卻蒼靈心裡不禁想,莫不會失去了說話能力。
卻蒼靈站起,將手中烤好的果子遞了一個給他,“吃吧,我從林中摘的野果。”
少年瘦得隻剩骨架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烤果子,目光打量,頓了一下還是咬了一口。
卻蒼靈看著他身上如同乞丐破爛的衣衫,穿著漏洞還不合腳的布鞋,亂糟糟的頭髮,不像有歸屬,於是問:“你有家人嗎?”
少年吃果子的動作停頓幾秒,然後抬頭傻傻的看著卻蒼靈,好像是冇有聽懂她的話。
卻蒼靈頓了頓,不太理解他的表情,接著又問:“你叫什麼?平常住在哪裡?”
少年嘶啞的聲音回答道:“……不知道。”頓了下,又重複道:“不知道。”說完,那雙幽深的黑眸就那樣平靜的一直看著卻蒼靈。
卻蒼靈皺著眉頭,感覺他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絲奇怪,“那你多大了?”
少年歪歪頭,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迷離。
卻蒼靈蹙眉,這不像是個十多歲的少年,倒像心智不成熟的三歲孩童,卻蒼靈心裡打量,先將他帶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在這山裡總歸是不安全。思及此,卻蒼靈上前攙扶他,“你右腿受了傷,你撐著我,我帶你出去。”若不是她眼前有要緊的事,不然定讓這少年先休養幾天。
然而少年卻自顧自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他傷口帶來的痛感。
卻蒼靈站在原地蹙眉,對他怪異的舉止和語言感到奇怪,但也不做乾擾,見他即將要走遠,卻蒼靈連忙提步跟上。
“公子,你走反了,這邊。”
……
兩人順著河流一路向前,累了就地歇歇,一路雖然磕磕絆絆,但終於趕在日落前出了山。
卻蒼靈聽著身後一輕一重的腳步聲,覺得這人大概是摔壞了腦子,一路上同他說話他皆不理,隻是一股腦的走路,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她停他便跟著停,她走他也走,像一個冇有靈魂的木偶。卻蒼靈在心裡默默歎氣,好事做到底,待她將他安置一下,便隨他去罷。
卻蒼靈遠遠就看見前麵有一片田地,有一些老伯在插秧,便朝著那邊走去。
“老伯,打擾了,您知道這附近最近的村子在哪?”卻蒼靈找了個離得最近的老伯詢問。
“那就是俺們村子,虎頭村,就在前麵一裡路,誒?俺咋見你後頭這人咋嫩眼熟?”老伯熱情的說著,無意間看到身後的少年,驚訝道:“這不是俺們村的傻子嗎,他怎麼跟著姑娘你咧?”
卻蒼靈心裡瞭然,還真是個傻子,正巧誤打誤撞找到了地方。
“我在山中采藥時偶然碰見,便好心將他送回家。”卻蒼靈微笑著說謊,又問:“您知道他家裡人在哪嗎?”
老伯張著大嘴誇張說道:“他冇有親人的咧,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名來了俺們虎頭村,也不走,俺們都看得出來他傻,就隨便他了咧。”
卻蒼靈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迴應:“謝謝老伯,我要把他帶去虎頭村,還勞煩您給我指個路。”
“誒!一直朝東邊走就到了。”老伯笑嗬嗬說道,指向東邊。
卻蒼靈再次道謝,讓身後的少年跟著她走,少年便乖乖的跟著她身後,在田裡的老伯疑惑嘟囔:“那傻子不是聽不懂人話咧?”說完繼續忙活手裡的活。
卻蒼靈繼續帶著他往前走,時不時停一下照顧他腿上的傷。
若鴻閣山還在,他也不用在這裡過流浪的生活。
卻蒼靈心裡暗暗想著。
眼看就要到村莊,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初春夜晚還帶著一些涼意。卻蒼靈看了一眼身後的人衣服單薄,於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黑色披風,本想著遞給身後的男人,轉念想到他神智有礙,於是踮腳替他披上。
男人麵孔呆滯,毫無表情,靜靜地看著卻蒼靈給他披上披風。
卻蒼靈繼續帶著他往前走,突然問道:“你平日如何吃飯?”
男子微微歪了下頭,“……?”
卻蒼靈:“?”
……罷了,她還是找其他人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