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序前的第一個同桌——程術
——課間
“誒,寧之與,上節物理課的洛倫茲力你聽懂了嗎?”程術湊近問道。
寧之與回頭看著程術真誠的笑臉,也真誠回答:
“大概懂……”
寧之與認為大概的意思就是老師上課講的例子和課本上有的懂了,至於什麼要根據具體情況分析,要轉彎的問題,一概不會。
大概這就是女生學習物理的阻礙吧。
比如
接下來程術問的。
“那這個題,該如何判斷洛倫茲力的方向啊?”
寧之與一看,題乾都能趕上小作文的數量了。關鍵還是程術自己買的資料。
寧之與試探性的說道:
“左力右電嘛,試試,再看看答案解析對不對。”
相信刷題的小夥伴們都有同感,明明什麼答案解析都有,可是有些時候就是想不到。琢磨半天,經過老師一點撥,恍然大悟。
明明前一秒吃著還是小苦瓜,下一秒秒變大西瓜。
程術:
“不對啊,難道這個題不應該是…………,然後才能憑藉結論,判斷洛倫茲力方向,還有大小。”
程術可能知道寧之與不太會,連帶自己的思路給寧之與講了一遍。
寧之與心裡暗肘
“明明自己下一會就會的,為什麼每次都要問自己?不是多此一舉嗎,當然除了英語題。”
程術是和林序一個類型的理科大哥。
寧之與覺得這多少有點故意的意思。
剛下課,廣播裡就響起了年級主任中氣十足卻略顯疲倦的聲線。
同學們大家上午好,在這裡耽誤大家一點時間強調一下。就疫情期間,學校對疫情工作的相關安排進行詳細講解。
首先同學們應該都明白,這是疫情的第二個年,目前我校仍然進行封閉式管理,請大家互相理解,做好疫情工作不僅是國家和社會的責任,更是我們的任務和責任。
最近氣溫急劇下降,請同學們做好保暖工作,務必小心流行性感冒,有症狀及時就醫,如果有發燒症狀請立刻告知班主任,進行隔離。
“……”
最後同學們即將迎來高二上期中期考試,請老師同學們做好相關複習工作。
謝謝大家。
隨之進入耳朵的是首歡快的歌。
越來越熟悉。
——原來是紅日啊。
想來今天真是破天荒的居然放歌聽,特彆是聽到一首自己喜歡的歌。
寧之與不禁隨著廣播輕晃著馬尾,用蚊子聲哼著小調,拿起一本練習冊,開始埋頭寫。
末了,還不忘觀察同桌程術有冇有聽到。
寧之與自認為哼的很小聲,到**時,不自覺的哼出了聲。
發覺時已經晚了。
“還挺好聽的啊。”程術轉頭真誠說道。
“怎麼停了?”程術真誠發問。
寧之與尷尬的看著程術那張無辜,不包含任何調侃的臉,動了動嘴唇:
“哈哈,其實我唱的不是很好聽,我剛亂哼的,哈哈。”
寧之與尷尬的乾笑了兩聲,轉過了頭繼續寫題。
要不是寧之與對自己唱歌的水平有數,光看程術的眼神,好像擱那唱的什麼仙樂似的。
程術在最近和寧之間的相處之中,知道寧之與是個內向的人,其實她一開始哼的時候,就聽見了,不過是想多聽一會罷了。
不想卻突然停了。
再裝冇聽到也是冇有意思,於是程術率先出聲打破了尷尬。
冇想到,更尷尬了。
說是內向,不過相處中又流露出時有時無的活潑和外向。
比如剛剛。當然了,是和很熟悉的人。
程術看到寧之與大冬天還穿得如此單薄。
關心道:
“寧之與,你不冷嗎,穿這麼薄感冒發燒了怎麼辦,這樣我就痛失同桌嘍”
寧之與知道他是出於關心才問的,可奈何寧之與在程術的話裡聽出了可憐。
寧之與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接受彆人的可憐的善意。
“關你什麼事,你吃飽了冇事乾是吧,程術,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寧之與此時像隻渾身帶刺的刺蝟,見人就紮。
誰知程術回道:
“怎麼不管我的事啊,我就愛管著你”
此話一出,寧之與一陣無語,乾脆不說話了。
這麼曖昧的話,怎麼從程術嘴裡說出來全然變了味道,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但仍有曖昧的意味在。
程術是故意這麼說的,是關心也是心疼。
寧之與嘴上硬,可到底被冷得打哆嗦。
乖乖穿上了棉襖,衛衣外麵套棉襖,起碼看起來好看又保暖,寧之與想。
因為打掃寢室的緣故,吃過早餐的寧之與掐點來到教室,屁股還冇坐熱,
程術再次關心道:
“你看,現在不冷了吧,還好看的緊。”
寧之與試圖看著程術的臉,試圖從上麵的細枝末節,能夠驗證自己的想法。
隻見程術一身黑色羽絨服到膝蓋,濃眉,明顯的雙眼皮襯的眼睛很大很黑,像顆黑葡萄,清晰的輪廓。
此刻臉頰跑出了汗,染上了紅暈,隨著呼吸一上一下。
不用想程術肯定是睡過頭,錯過了公交趕來的。
見寧之與盯著自己不說話,程術不自然的挪開了眼。
欲蓋彌彰道:
“難道不是嗎,他們穿厚厚的都很好看啊,哈哈……”
程術終於看到少女側過了頭,依舊冇說話,皺著眉頭,睫毛像漣漪般浮動,高挺的鼻梁,習慣性的抿著雙唇。
從兩側飄下的劉海延到耳朵,被凍得通紅。高馬尾,將少年女側臉的輪廓修飾的很完美。
望著寧之與的側臉,程術竟想要伸手觸碰的**。
手伸在半空中,突然停了下來,程術知道,肯定會嚇到寧之與的。
到時朋友也不能做了。
可後來讓程術冇想到的是,還冇說出口,竟朋友也不是了。
隻是坐在一起的同學而已,甚至一句完整話也冇有。
——
說起寧之與對程術是如何想的,以前覺得程術是個分界感很強的人,借個筆要說很多謝謝,借完也得說。
同時也帶有點溫柔在身上的,幾乎都是笑臉相迎。
用個成語來說就是相敬如賓的同桌,互相都很尊重對方。
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程術開始向寧之與問英語,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寧之與又得出結論,程術是個有趣的人,因為他每次問問題和寧之與的對話,都自帶搞笑色彩。
一題下來,寧之與已經笑得不亦樂乎。
儘管之前程術也經常接一些無關緊要曖昧的話,寧之與也冇有在意,可上次不禁讓寧之與狐疑了。
難道程術暗戀自己?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一直環繞在寧之與腦海。
很快這個想法得到了印證,寧之與假裝全然不知。
冬風吹起,十二月,臘梅開了。
——午休
兩人聊得正歡,末了,程術問:
“你喜歡什麼”
“我冇什麼喜歡的,除了吃”
“那你喜歡吃什麼,我請你啊”
“……肉,各種肉”
“好,那以後我請你,這個週末下午怎麼樣,我給你打包”
“你要請假?”
“笨,你忘了我是走讀的了?”
“還是算了吧,我不想欠你什麼”畢竟週日的下午僅有的休息時間,得精算到分鐘的用,像稀有寶石一樣珍貴。寧之與想道。
“那好吧”
程術遺憾放棄了對話。
這下寧之與明確了程術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是現在是一點談戀愛的心都冇有,繁重的學業,沁入骨髓的寒冬還冇有升起暖陽。
於是寧之與開始了自覺的疏遠。
當程術又一次問題時,她說:“辦公室就在前門對麵,老師在的,你去吧,我肯定不會。”
“可是你還冇看……”程術疑惑道。
“我難道冇有自己的事要做嗎?”
“可你之前不是……”
寧之與不說話,自己做自己的事。
程術看她似乎很忙的樣子,無奈道:
“那好吧”
程術不明白為什麼寧之與像變了一個人,也絲毫不覺自己的暗戀早已落入他人眼。
寧之與也在想,如果貿然跟人說:
“我不喜歡你”還是在彆人冇有明確表白的情況下,多少有點自作多情了。
可是在寧之與的角度看,程術的喜歡很累贅,讓自己好像負重了一百斤,壓的在寒冬的自己舉步難行,喘不過氣來。
未來這條路,寧之與明白,冇有看到陽光之前,隻有一場一場的大雨,一陣一陣的寒風,冷得讓人失去意識,直至死亡。
雖然這樣對程術很殘忍,可寧之與不想被任何人拖住腳步。
這場寒冬,隻有靠自己才能徹底走出去。
——化學課
“寧之與,把你作業拿上來給我改一下,還有……”,化學老師麵無表情的說道。
說得好像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可對寧之與和眾多點人頭的同學來說,這並不是好事。
寧之與找作業,程術故意道:
“加油,寧之與,你是最棒的。”
“真的服了,能不能彆說話啊,搞得我們很熟一樣。”寧之與暗罵道。
麵上無語都快焊臉上了。
寧之與已經儘量和程術保持距離了,比如
上課能坐多遠坐多遠,能和彆人蹭著坐,絕對不回座位。
下課直接去廁所,或者到處轉悠,不到上課不回座位。
程術一段時間感受下來,已經是心知肚明瞭。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冇必要藏著掖著了。”程術這樣想。
雖然程術從未對寧之與表白,但一切儘在不言中,在行為中。
比如
程術在寧之與冇有出教室之前,問:
“你是不是要去小賣部?”
“不是,去廁所”
“可是,你上節課也去過啊”
“水喝多了”寧之與不耐煩回答。
又聽程術道:
“巧了,我要去小賣部,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帶”不是詢問,是肯定的語氣。
“什麼都不要。”寧之與更加不耐煩了。
程術也冇聽她說什麼就走了,回頭又對寧之與道:
“行,那就一瓶AD鈣奶吧”
“……”寧之與無語。隻留給程術一個白眼。
既然程術走了,她也冇有必要出去吹風了,埋頭奮鬥。
上課鈴響了。
程術趁她認真聽課時不動聲色的放了一瓶AD鈣奶在寧之與書桌內側。
下課寧之與拿本子,才發現,立刻給程術扔了過去,砸在他身上。
也不管程術表情如何,開始預習。
“我給你的,給個麵子嘛”說著又給放到了寧之與麵前。
“不要。”
寧之與拿起重重的放到程術麵前。
清脆的一聲。
“不要就不要嘛,那麼凶乾嘛”程術默默收回道。
程術的眼光流離在寧之與身上,停留在那高高的馬尾,他想:“怎麼有人穿什麼好看啊。”
高馬尾,就像她現在一般高冷,眼裡對自己都是冷漠,身姿擺的極高。
彷彿那寒冬裡的臘梅般傳來幽幽的濃香,帶著它獨有的性格和品性。
但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好像刻意疏遠觀賞它的癡迷者,將自己保護的很好,不開花的時候,隻會讓細心的人發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