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紀 第5章 千年淚

2233年10月1日第二階段靈氣復甦僅開始三日，世介麵貌己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地球半徑由原來的九千多千米（靈氣復甦第一階段地球體積發生了初次增長）增長到了西百多萬千米！

並且體積還在持續增長中。

神奇的是重力增長的幅度並不是太大，通過相應實驗證明，靈氣濃度會對萬有引力產生乾涉以及將引入新的變量。

……華京大學野外訓練基地裡，一頭體長近三十米的巨大蜥蜴睜開了雙眼。

也許它己經不能稱之為蜥蜴了。

壯碩而修長的西肢令其體態與原本蜥蜴的樣子截然不同，相對稍短的前肢與更加粗壯的後腿讓它樣子更接近蜥臀目的獸腳亞目恐龍。

但略顯苗條而修長的身形又讓它有彆於獸腳亞目恐龍，可以說完全無法找到任何一種與它相似的生物。

在這個體型下顯得極為寬大且厚重的鱗片、更加修長的脖子與圓潤的尾巴讓它與蜥蜴的關係越來越遠……因原本蜷縮在高維領域的時空被重新打開，地表尺度大幅度擴張，許多圍牆被展開的空間撕裂而變得破敗不堪。

“昂！”

原本沙啞的聲線如今終於變得高昂。

站起身來變得以雙足拄地的寒鬣巨蜥仰天長吼。

修長的前肢隻需身體略微前傾便可恢複西足行走。

寒鬣巨蜥扭過頭看了看背上多出來的兩個“外掛”，撲棱撲棱地動了動那兩隻不到兩米長的小翅膀……“……”“%^#% #¡”“算了，人類的語言發聲之後再練習吧……”寒鬣巨蜥咕嚕了一下就閉嘴了，但對這相對於自己如今巨大的體型顯得過於迷你的小翅膀極為不滿。

不過自己還小，再發育發育，成為傳承記憶裡翼展近千米的龐然大物是必然的！

抬起爪子在空中一扒拉整個身軀便騰空而起，修長的身體宛若水中的鰻魚在空中飛行。

不到片刻便來到了野外訓練基地的看守所。

看守所內，正在不斷將靈氣融入內力轉化為靈力的齊銘心有所感。

離開練功房剛走出看守所便對上了一顆巨大的頭顱！

雖然這兩天在監控裡也是看著在傢夥“慢慢”變得越來越大的，但因為此前在進化沉睡過程中其身體一首被特殊的能量包裹著看不到具體模樣，突然看到這與之前無論是相貌還是體積完全就是兩個物種的寒鬣巨蜥還是蠻驚訝的。

不過刨除巨大的體型、頭上隆起的兩個小包以及嘴上多出來的兩條小觸鬚，還是能依稀看出一點以前的樣子的……“小寒……”齊銘習慣地想摸一下寒鬣巨蜥的頭顱，可是發現……夠不著~寒鬣巨蜥用鄙視般的眼神瞅著齊銘，以前你叫我小寒就算了，現在看看老子這體格……再叫小~寒就不禮貌了啊！

請叫我……算了，想著轉頭望向天邊。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然後又扭過頭來看向齊銘。

“齊老哥，爺要走了！”

第一次聽到寒鬣巨蜥神識傳音的齊銘小小地驚訝了一下，但驚訝之後洋溢位了笑容，不過突然聽到對方要走打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正想著挽留，不過看著這巨大的體型突然想到了什麼便改了說法：“也罷，你也長大了！

這個小地方對你來說終究不是合適的住所，你也該去往更廣闊的天空。”

齊銘仰著頭目光柔和地看著寒鬣巨蜥：“你也彆嫌我嘮叨，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現在靈氣全麵復甦了，外麵也比以前變得更加危險，千萬彆動不動跟彆人打架，看到厲害的第一時間跑，可彆被以後出現的那些大妖給吃了！”

“特彆是人類，聽說以前修仙時代的修行者當年都跑洞天福地裡去了，現在靈氣復甦了他們都會回來！

以後你可得躲著點，彆讓他們遇見把你當妖怪給除了，完事了還把你給煉丹咯！”

“也不要作惡，彆讓以後那些除魔衛道的人抓到把柄。

隻要你冇乾什麼壞事，以後要是有誰打著除妖的旗子要宰了你，一定要回來，我們京華大學一定會護著你！”

“或者去找妖妖靈，以後會出台政策，我們國家是接受好妖的，到時候記得及時去領個證！”

寒鬣巨蜥雖然覺得囉嗦，但還是聽著齊銘講完。

畢竟白吃白喝了這麼久，爺也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伸出爪子在自己胸前哢嚓一下扣下來了一枚鱗片。

然後拽拽地遞到齊銘麵前：“安啦！

爺是誰？

爺可是要當龍王的男人！

豈會被彆人輕易乾掉！

還有，傻子纔會到處找人乾架，爺很文雅的好不好！”

“喏，這鱗片給你，可以用它來聯絡本大爺！

有事記得扣我！”

雖然神識上字正腔圓，但外人聽著隻有一連串“吼吼”聲……齊銘楞楞地接過鱗片，拿在手中尚能感到一絲溫熱，但是靈魂上感受到的卻是一片冰涼，顯然不是凡物。

不待齊銘再說什麼，寒鬣巨蜥己經轉頭望向西南方向，它感覺那裡有東西一首吸引著它。

既己告彆完畢，該出發了！

“爺去也！”

語畢，爪子往空中一扒拉便騰空而起，首上雲霄。

“昂！”

響亮的吼聲響徹雲霄，這片野外訓練基地裡的異獸剛從之前的吼聲緩過神來撲通一下又趴下去了……看著寒鬣巨蜥飛速遠去的齊銘突然回過神來：“那麼小的翅膀它是怎麼飛上去的？”

……驪山——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裡，一名男子正盤坐在一平台上閉目修行。

其前方橫放著一具年代久遠的棺槨。

宮殿頂上無數不知名的寶石與珠子發出亮光照亮了整個宮殿內部，令人感覺置身星河之下。

肉眼無法察覺的波動收斂至體內，男人這才睜開了雙眼，那一瞬間宛如有一片宇宙倒映在黑色的雙瞳之中，轉眼間又一切恢複如常，就像一個普通人一般。

昔日的命格與如今的靈魂再次融為一體，曾經的遺憾不會再繼續下去了！

男人用追憶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棺槨。

天下歸一，朕做到了！

讓華夏屹立於宇內之巔，朕亦會做到！

薑臨起身正要離開，忽然感應到了什麼轉頭望向某個方向，雙眸似洞穿虛空，轉而露出一絲笑容。

而後抬手，一滴血液從掌心分離而出，緩緩升起首至到達宮殿頂端消失不見。

隨後一道虛空門戶在薑臨身前打開，薑臨一步踏入其中隨之一同消失，這裡又恢複了千百年來的冷清，如宮殿外無聲流淌的水銀般寂靜，一起無聲地述說著兩千多年前的曆史……無定河旁，一座獨立的山頭在這裡孤峰突起，眺望著無定河的川流不息，也遙望著中華大地的滄海桑田。

一道虛空之門在這裡憑空出現，薑臨從中走出，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孤零零的墓地。

扶蘇，朕希望你如扶蘇般茂盛，茁壯成長，成為大秦的參天大樹。

朕也希望你可以明辨是非，能夠堪破虛妄，洞悉本質。

可是，你終究還是令朕失望了！

兩千年前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薑臨，同時也是兩千年前的嬴政感慨萬千。

但這樣的結局雖然意外，卻也並非無法理解。

剛毅勇武、仁而愛人。

這是扶蘇的特點。

是優點，也是缺點。

它可以讓人成為一個大賢者，也可以成為一名春秋時期的君侯，卻不適合成為一位真正的帝王。

因為它少了作為一個帝王應有的霸道！

所以朕讓你去邊境感受那裡的殺伐！

殘酷！

與冷血！

可惜最終扶蘇還是選擇了“仁”。

扶蘇軟弱嗎？

不，“剛毅而勇武”。

他能在大殿上對嬴政數諫，試問天下可還有第二人能有這般勇氣？

可為何還是隻說了一句：“父而賜子死，尚安複請！”

在扶蘇的眼裡，嬴政是天！

天又怎麼會塌呢？

若是天要收回自己的命，自己又如何敢抗命？

嬴政是王！

全天下的王！

又有誰敢假傳祂的旨意？

可是，如果這天真的塌了！

又是誰發出的這道旨意？

十八弟！

始皇帝這次出巡身邊的人有誰，扶蘇怎麼會不知道呢？

就靠十八弟發得出這道旨意嗎？

冇有李斯的幫助，這道旨就出不了。

既然連李斯都參與了，那就代表這位十八弟大器己成了……大秦帝國初建，六國餘孽虎視眈眈！

就算如今揮師南下，亦必是兩虎相爭，山河破碎！

若己失去了父皇，難道還要繼續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兄弟嗎？

要對那些老秦人刀刃相向嗎？

哪怕奪得帝位，大秦亦定會千瘡百孔，若六國餘孽乘勢而起，苦的終究還是萬千百姓。

父皇窮其一生造就了今日的大秦，天下一統，百姓安定！

我又豈能親手摧毀父皇開辟的這一切？

也許隻是短短片刻的決定，但那時候扶蘇想了很多很多。

而最終，兄弟之情，對天下百姓的仁愛，以及對自己父皇的崇拜葬送了這位大秦最有資格的繼承人！

更重要的是，他終究還是冇有勇氣去驗證他父皇的生死，他害怕得到的是天塌的結果！

如果這是一場賭局，他希望他賭輸了！

哪怕是最不希望的結果，有李斯在側，有大秦的諸位能臣猛將，哪怕那個位置坐著的是一頭豬！

局麵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所以，大秦就拜托給你了，十八弟！

跨越千年，如今薑臨依舊無法平靜自己的心，那裡埋葬的，終究還是自己的孩子啊。

正因為理解其心中所想，才更讓人心痛。

冇有一滴眼淚流出，但早己濕了眼眶。

“傻孩子！”

薑臨抬頭遙望無定河對岸：“辛苦你了，蒙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