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東昇,天邊的殘陽從遠山外逐漸陷落,隻留下最後那一抹餘暉。
此時的張雲銘,身後跟著,騎著馬往府邸趕去。
京城宵禁,此時街道四周的小攤已經銷聲匿跡。張雲鐸對童六安說道:青幫的一些產業大部分都已經賣掉了。我還留了一部分給那些幫眾,派人跟他們說一聲。爺我馬上就要到蜀地去就藩,如果他們想投靠其他的靠山或者到了我留下的產業裡,謀個生計都行。爺,我現在是管不著了。
“老奴知道了。”
張雲鐸掀開馬車的窗簾。看了看馬車外麵的場景。
夜色朦朧,京城沉浸在宵禁的肅殺氣氛中。街道空無一人,隻有巡邏的士兵和衙役,燈籠的微光照亮了他們冷峻的麵容。
在這壓抑的氛圍中,一群逃荒的流民如同孤魂野鬼般藏匿在陰影裡。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明亮的燈籠,沿著牆根和屋簷尋找食物殘渣。他們的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眼中滿是對生活的絕望和對未來的迷茫。
在一條幽深的小巷中,老婦人緊緊摟著幾個孩子,破舊的衣物勉強遮住他們的臉龐。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彷彿在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饑餓驅使著流民們尋找食物。他們目光瞄向街邊的食肆,希望能找到一些被丟棄的食物殘渣。然而,在嚴格的宵禁下,街道上的食肆也都關門閉戶,難覓食物蹤影。
突然,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一隊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和京兆府衙門的衙役巡邏至此。流民們紛紛停下動作,緊張地注視著他們。士兵們手持兵器,目光銳利;而衙役們則有的麵色冷峻,有的則流露出不忍。
“快些走,宵禁期間不得逗留!”一名嚴厲的衙役大聲喝道。
然而,在士兵和衙役中,也有心懷同情之人。一名年輕的士兵看著這群可憐的流民,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悄悄從懷中摸出一塊乾糧,趁著同伴不注意,輕輕扔向流民們藏身的方向。
流民們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一名膽大的流民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塊乾糧,如狼似狗一般哄搶食物。但他們雖然饑餓,但卻知道不能貿然行動,隻能繼續藏匿,等待宵禁結束。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逃荒的流民們與巡邏的士兵、衙役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士兵和衙役們雖然執行著宵禁的職責,但其中也不乏有同情之心的人。而流民們則在這艱難的環境中,依然保持著對生活的堅持和期待。
隨著士兵和衙役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流民們繼續尋找著藏身之地和食物殘渣。在這個充滿壓迫和絕望的夜晚裡,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燈籠光下顯得格外瘦弱和狼狽,
“董公公,我注意到今年京城裡多了許多流民,這是何故?”張雲鐸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和憂慮。
董六安歎了口氣,回答道:“殿下,這是因為今年黃河奪淮入海,導致淮北之地遭受了嚴重的洪災。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雖然京城這邊陽光明媚,但淮北的百姓卻正在水深火熱之中掙紮。黃淮之地,旱澇之患如影隨形,曆久彌新,曆代朝廷都下過大力氣整治。但還是頭疼不已。
“這麼多流民湧入京城,朝廷有何應對之策?”張雲鐸追問道。
“朝廷已經撥了賑災款項,並派了官員前去賑災。但災情嚴重,能夠進入京城的流民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人還在災區受苦。”董六安答道。
“嗬…賑災。那些老大人怕是又吃了個腦滿腸肥了吧?”
張雲鐸看著那些為了一口吃的而哄搶不斷流民的,心中不禁泛起漣漪。他深知自己無法改變整個朝廷的決策,但他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百姓受苦。
“王爺,這些流民實在太多了,咱們管不過來的。”童六安在一旁提醒道。他知道自己這位主子雖然聲名狼藉,但心不壞,卻也擔心他因此惹上麻煩。
張雲鐸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咱們的確管不過來所有的流民,但本王也不能見死不救。傳令下去,讓府中的廚子每日多做一些飯菜,分發給那些饑餓的流民。”
“王爺,此舉恐怕會引來更多流民聚集於此,萬一發生騷亂……”童六安。擔憂地說道。
“本王自有分寸。你隻需按令行事即可。”張雲鐸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