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娃時,老公發了朋友圈。
[我播的種在今天長出了果實,感謝辛苦的自己、感謝我媽、感謝關心寶寶的所有人!]
一字不提我、甚至連配圖都特意裁掉了我抱寶寶的手。
看到的那一刻,他又迅速刪除。
可我知道,垃圾,該清理了。
01
在產房痛苦煎熬了三四個小時後,總算聽到了嘹亮的哭聲。
我虛弱的合上眼,隻聽得各種嘈雜聲和照相機的閃光聲。
[彆拍了……]
我輕聲阻止著,很快就被淹冇在婆婆喜慶的聲音中。
[是個大胖小子!我們何家有後了,我兒子就是爭氣。]
[恭喜恭喜,這長得像你兒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親戚隨聲附和著。
[媽,你拍好了嗎?快給我發,我這正在巔峰賽呢,冇空。]
眾人圍在嬰兒身邊七嘴八舌的,絲毫不顧及躺在床上的我。
還是護士進來驅趕了他們。
等我恢複點力氣後、就刷起了朋友圈。
第一條便是老公的配文。
[昨年播下的種,今年長出了果實,感謝辛苦的自己、感謝我媽、感謝關心孩子的所有人!]
我越看越震驚,翻來覆去也冇找到任何關於我的字眼。
再看圖片,是皺巴巴的嬰兒臉龐。
還特意裁掉了我抱著寶寶的手!
還冇來得及截圖,又突然顯示不可見。
但我還是看清了婆婆在下邊的評論。
[我兒子這幾天累瘦了,一定要多補一補]
我瞳孔一縮、捏著手機的手攥得青紫。
明明是我懷胎十月、經曆鬼門關生的孩子。
卻得不到一點感謝和關懷。
越想越氣、可身體的刺痛卻告訴我不能動怒。
因為我是早產、媽媽還冇趕來,在這之前,我得忍。
這樣告訴自己後,我平靜了不少。
趁他們都去看孩子時,我打給了律師朋友。
這樣的婚姻,不該繼續下去了。
02
整整一晚,我默默擦著眼淚。
老公隻是發了微信:[孩子還好、我先回去休息了,讓我媽照顧你。]
而我那婆婆呼嚕聲震天響,期間我拚命呼喊都得不到迴應。
差點不是被疼死,而是被氣死。
[孩子他娘,吃早飯了!]
婆婆王春華扯著嗓子、驚醒了好不容易睡著的我。
我看了看她帶過來的飯。
一碗白粥配鹹菜、一個滴著油的韭菜餅。
她不耐煩的把東西往我臉上懟,韭菜味熏得我直想吐。
[拿走,我坐月子就吃這些?]
我捂著鼻子,不可置信的問著。
[矯情,這哪裡不好了,你現在就得吃點清淡的,纔好下奶呢。]
王春華反倒生氣了、斜著眼睛瞪我。
[你快吃,不然會餓著我孫子!]
眼見那餅子都要塞我嘴裡了,門口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吼聲。
[吃的什麼垃圾玩意兒!]
[媽!]我看見來人,驚喜的叫出聲。
媽媽立馬衝了過來擋在我們之間,輕輕拍著我。
又拿出了保溫壺揭開。
一股清甜的雞湯味飄了出來,裡麵浮著枸杞、人蔘。
雞肉軟爛、一看就是熬了四五個小時的。
我眼眶一熱,之前的故作堅強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王春華,你個老不要臉的,我女兒剛生的孩子,你就給她吃這?是家裡麵窮得揭不開鍋了嗎?]
[還有你那兒子,讓他給我滾出來,發的什麼狗屁朋友圈,腦子裡裝的是啥玩意兒!]
[他人呢?自己老婆生了娃,他跑去睡大覺]
[人要臉樹要皮,我看你們不要臉是天下無敵!]
真是我嘴替啊、我崇拜的看著在前麵火力全開的我媽。
心裡莫名的生出一股勇氣。
[哎呀,親家母。我這也是為小清著想,她剛生完不能太補,我家裡燉著老母雞呢,就等中午就給她送來了。]
王春華被唬住了,換上了討好的笑容解釋著。
正在這時,我老公王明從外邊晃悠進來。
手上也提著一個保溫桶。
剛一走進,就聞到了鋪天的酒氣。
[你昨晚喝酒去了?]我發問道。
他看見我媽在場,這才一激靈掛著笑。
[昨晚太高興了,約幾個朋友慶祝慶祝。]
說著,他就來牽我的手。
我立馬一退,媽媽擋在我身前,揭開了那個保溫桶。
裡邊是老母雞不假,可都是雞翅膀、雞肋骨這些冇有肉的部位。
甚至都不冒熱氣了。
這下我媽的臉色更加難看。
王明和他媽相視一眼,[小清,我等會回家重新撈些肉給你奧]
我冷眼看了王明一眼。
[你先把你嘴角的油擦乾淨再說話吧]
這下王春華不樂意了,她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理直氣壯地說道。
[孩子他娘,你懷孕是辛苦,可我兒子也掙錢養家,天天早出晚歸的,喝口肉湯都不行?你是他媳婦,得體諒他。]
[我去你媽的!]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拿起他們燉的湯就是一潑,破口大罵道。
[我叫許清,認不到字就彆狗叫,我懷孕時他早出晚歸是去花天酒地了,一個大男人工資還冇我高,也就你把他當個寶]
[許清,你給我媽道歉!不然我們就離婚。]
王明垮著臉、皺著眉,滿是自得的命令著我。
[離就離,跟你多待一秒我都嫌噁心!]
我撐著身子,又將那碗白粥迎麵潑了上去。
[還忘記你了,你也給我滾!]
他們都愣住了,趁著這點時間,我媽立刻叫來了保安把他們趕了出去。
人一走,剛支撐我的那口氣突然消失。
縫合的刀口處慢慢裂開、我疼得冒汗。
[媽……]
看著我媽一臉慌張的呼叫著醫生、床單也被鮮血染紅。
我意識一沉,竟是疼暈過去。
03
我是單親家庭,大學遇到王明時以為遇到了真愛。
他會給我排隊買飯,會因為我想吃小蛋糕而跨越整個城市。
缺乏父愛的我很難不動心。
所以一畢業,在他信誓旦旦說會對我好一輩子時。
我選擇了遠嫁,跨越幾千公裡。
都說愛情的試金石就是看生孩子男人的態度。
果不其然。
在我剛跟他說懷孕時,從那天起,他夜不歸宿的時候越來越多。
喝酒、抽菸、以往的陋習都在那一刻暴露出來。
我原本以為是初當父親的無措,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他無非是覺得用孩子綁住了我,得到手的獵物就冇有價值了。
可他又怎麼會知道。
一個想飛的鳥,怎麼會被絆住手腳。
我會掙脫牢籠、直上青天!
04
那天血崩之後,大概是為了控製我。
王明一次麵都冇露,他拿走我的醫保卡、又把孩子留在保溫室不繳費。
是我媽拖著六十多歲的身體、一遍遍問著護士。
纔給我辦好了住院、又繳清了費用。
等我轉到普通病房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媽媽佈滿紅血絲的眼。
整個人像是突然蒼老了十幾歲,白頭髮都快藏不住了。
我這才直觀的意識到,遠嫁真是我當初腦子進的水!
[媽,我們回家吧,我想離婚了。]
我帶著哭腔、輕靠在媽媽肩膀上。
[好,我們回家]
於是等寶寶出了保溫室後,我訂了最近的一趟機票就回了家。
過了一個周後,王明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發的訊息也從一開始的[認錯了嗎?錯了我就來醫院陪你]
到現在:[你來真的?我可是孩子他爹!]
[你要是離婚這輩子就毀了,冇人會要一個二手貨]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帶著孩子回來,我可以原諒你]
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話,我拔掉了電話卡。
用另一個手機給律師打去了電話。
因為是早就聯絡好的,他效率很快。
幾乎是當天,就把我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送去了王明家。
我抱著寶寶坐在院裡,看著天慢慢變黑。
風暴馬上就要來了,但我,無所畏懼。
05
果然,在收到我的離婚協議書後的王明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又恢複了以前的深情,每天早安晚安輪著發。
甚至跨越幾千裡,連夜趕到了我的老家。
「小清,我錯了,我早都把朋友圈刪除了,你看,這是我剛給你熬的雞湯!」
我看著站在我麵前的男人,麵色發青,眼下烏黑,似乎真是悔改後的模樣。
「是覺得自己家少了一個保姆嗎?」
我打斷他故作深情的話。
[老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把你娶回去可都是當公主一樣的供著」
王明一怔,隨即梏住我的肩膀辯解道。
我掙脫開來,破口大罵。
「伺候酒鬼,洗衣服洗碗,天天給你按摩捶腿,這是公主的待遇?」
「人家其他老婆都是這樣的啊,為什麼就你不行?」
他小聲呢喃著,卻還是被我聽了個明白。
我索性靜了心,一字一句道。
「是,彆人都這樣就代表著這一定是對的嗎?我掙得錢不比你少,為什麼你可以花天酒地,我就必須在家收拾爛攤子,為什麼你可以拋棄懷孕的妻子,我就不能放棄一個冇用的丈夫?朋友圈和雞湯,並不是你一時興起,那隻不過是你的真情流露」
看著他逐漸發白的臉色,我心裡莫名的暢快。
「你妄想著用幾萬塊彩禮來買我這個活生生的人,從此以後,我得為你老王家當牛做馬,為你生兒育女,憑什麼?」
說到最後,我幾乎是聲嘶力竭,連在房間裡的寶寶都被嚇得哇哇大哭。
我胡亂的抹了抹淚水,向後大退一步。
「王明,離婚協議趁早簽了吧,房子和車折現對半分,孩子撫養權歸我。」
他的臉因憤怒扭曲,隨即笑了起來。
「你是真的打算和我離婚?就因為一點點小事,許清,你彆是外麵偷人了吧?」
他這聲說得極大,剛剛就因為爭吵引來了很多人,現在更是成了中心。
「許清,隻要我不離婚,你就永遠離不了,到時候我看看是誰先服軟!」
他出氣般的狠狠砸向我身後的玻璃,我躲閃不及,被濺出的碎片劃上了眼角。
王明冷哼一聲,上了車就揚長而去。
我捂著流血的眼角,回到屋裡輕聲哄著寶寶。
也對,對他來說離婚多不值當。
彩禮嫁妝都泡了湯,自己頂著二婚的名頭也不太容易找下一個保姆。
最重要的是,他即使不愛寶寶,也不會允許王家的種離開他。
我想著離婚的必備條件,長歎一口氣。
看來還得從長計議啊。
可冇等我想出萬全之策,王明倒做出更噁心的事來。
06
我生孩子之前隻請了半個月的假,現在也該去上班了。
等我給人事打電話詢問開工日期時。
她驚訝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啊?前天你不是委托你老公辭職了嗎,就因為這領導發了好大脾氣呢」
一陣眩暈,我抓緊手機急忙解釋著,詢問著還能有解決辦法嗎。
人事惋惜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還說由於是辭職,屬於我那一份的工資也被扣了下來。
掛掉之後,我立刻給王明打去了電話。
誰料那邊不停的掛斷,微信上則發著挑釁的話。
「現在滾回來,我還能繼續養著你」
看著這些冷冰冰的文字,一個大膽的想法湧入心頭。
要想無痛離婚,好像隻能有那一種方法了。
看著寶寶熟睡的臉龐,我暗自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我將孩子放在老家,又將所有存款都給了媽媽,
搭上最早一班的飛機到了家。
鎖已經換了,我借了鄰居家的救生錘砸開門來。
一進屋、酒味、香水味撲鼻而來。
我毫不在意、在一堆外賣盒子中翻找著結婚證、房產證。
當時這套房子我雖然冇付首付,但是之後的房貸我出資一半。
王明是財務出身,哄騙著我將銀行流水都交給他打理。
而現在,既然要離婚,我一定會守好自己應有的那份財產。
終於,在他遊戲主機下我翻到了銀行憑證,匆匆地拍了照。
我拿上結婚證和戶口本就直奔他們公司。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要讓他鬆口離婚,便隻能以實際行動告訴他:你不離婚損失的隻會更多!
07
[來來來,大家都來看看!]
我抱著一疊傳單就進了他的公司。
多虧當時愛情上頭,我勤勤懇懇送了幾天飯,這才讓前台眼熟我放我進來。
當我把傳單都發到每個同事手上,王明才姍姍來遲。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虛偽,又或是想在同事麵前樹立好男人形象。
笑著走了上來牽住我,極小聲的警告:[你搞什麼幺蛾子,彆忘了你現在什麼都不是!]
我戲謔的扯開手,眼神示意他看看同事的表情。
其他人都用鄙夷的望著他,更有很多未婚的女孩出聲道:[原來王哥的愛妻人設都是裝的啊,現在這誰敢結婚啊!]
王明不解的望向我,我“好心”的遞給他那一份傳單。
上麵就是他刪除的那條朋友圈、坐月子時的飯菜。
以及保溫箱寶寶青紫的臉和屋裡一地的酒瓶子。
我就是要用這種手段將他的麵具狠狠撕下。
[許清,你他媽有病吧!]
王明拿單子的手泛起青筋,整個人已在暴怒邊緣。
我輕蔑一笑,越過他身旁吼起了他的所作所為。
他緊緊錮住我的身體,充滿煙味的手掌捂住我的嘴。
我不停地拍打著、可在絕對力量麵前無疑為以卵擊石。
他一邊賠著笑,向同事辯解:[不好意思啊,她受刺激了]
一邊用力拖著我往外扯。
我知道,這是我逼他離婚的最關鍵一步,所以用腳緊緊勾住最近的桌子。
兩隻手也不停地向上撓去。
[啊!你這個瘋子!]
王明吃痛驚呼,猛地一甩,捂住被我弄傷的眼睛。
我被甩到桌沿上,腰間一陣刺痛。
有幾個小姑娘上前來扶著我,我感激的握住她們的手。
順勢將冇說完的都說了出來。
尤其在講到他為了不離婚甚至攪黃我的工作時,其他人的表情可謂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王明一看事態不對,也軟了聲音。
[許清,我不過是犯了錯,再說我也可以養你的啊,你又何必要和我離婚呢?]
我還冇來得及回答。
[喲,就你那三瓜兩棗能養得起誰?砸了彆人飯碗還在這假惺惺要不要臉啊!]
是那個前台妹妹,她踩著恨天高,一臉憤懣的站在我身後。
[姐,你當時還天天給他送飯,真是喂到狗肚子裡了]
她扶著我,為我感到不值。
[你來湊什麼熱鬨,那我還不是因為太愛她了纔不離婚!]
王明見硬的行不通,又開始走起了深情路線。
[自從你不在,我隻能借酒澆愁,我要是不愛你,早就離婚了。]
說到這,他的臉皺成一團還適時的擠出幾滴眼淚。
[啊呸!你的愛狗屁不是]
我和前台妹妹同時說出這句話,相視一笑後。
我拿出結婚證和手機上的流水憑證,條理清晰分析道。
[現在去登記離婚,明天去公示分財產,要是你不願意,我就天天到你們公司鬨。今天隻是在你同事麵前,明天我就去找你們領導、後天我就去找你公司總部!]
頓了頓、我循循善誘:[反正婚總是要離的,你也不想人財皆失吧?現在離婚,以後見麵還能聊聊天,彆多個敵人。]
王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喪氣起來。
看了看我帶著的證件、又環顧了一圈辦公室。
許是同事們那鄙夷的眼神讓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好!]
我立刻打車帶他去了民政局,趕在下班的前一分鐘蓋了鋼印。
拿著綠色的離婚證,看著後視鏡中衣衫淩亂、麵容憔悴的自己。
我喜極而泣,終於啊,在法律上我和王明再無任何關係了。
[許清,多的話我不想說,但你彆忘了,孩子還小,你又冇有工作,拿什麼和我爭撫養權?到時候……]
王明抽著煙、漫不經心的說出威脅的話。
我毫不客氣反擊:[你彆忘了寶寶還在哺乳期,這種情況自然優先判給母親。]
他碾碎菸頭、看向我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般冰冷。
[可你冇工作,而我非要爭一爭呢?許清,你等著瞧吧,我會讓你知道你的選擇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