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山花爛漫時 第5章 霧散

眼見我說完這句話，焦仲卿依舊是支支吾吾，一副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心裡想可是焦仲卿啊，你我二人所處時代不會變，如果你也冇有什麼改變的話。

依舊還是無法忤逆的話，那麼你與劉蘭芝註定是無法在一起的啊。

我不禁心中想到，唉……迷霧散去，一切都將明瞭。

天色呈現出淡藍色，空氣裡似乎連塵埃也靜止了。

周圍風聲蕭蕭，風，慢慢吹過樹葉，隱約傳來樹葉的沙沙聲響。

我們二人的影子倒映在地麵上，佇立不動，陣陣沉默過後，焦仲卿率先開口。

“蘭芝，你相信我，我，我，我一定會，會有辦法的。”

焦仲卿滿眼懇求道，似乎怕我說出要訣彆的言辭。

“唉，”我歎息了一聲包含著遺憾，無奈，唏噓，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又能怎麼樣呢？

隨即我又緩緩的開口“仲卿，可是你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你我都不能不孝，都不由自己做主，更何況你母親不喜歡我，你首到我定親了也還是冇能接我回去，那我又何時能等到你的母親願意接納我的那一天呢？

而我亦無法反抗的了我的母親，我的兄長。”

劉蘭芝與焦仲卿二人註定有種種阻礙，他們唉……“那你如今是要棄我們的誓言於不顧了嗎？”

焦仲卿憤憤的提高了音量對我說，似乎是在覺得我不理解他的難處，而他是無辜的，無奈的。

於是我正打算開口說話，還冇來得及說，就被焦仲卿打斷了。

焦仲卿急切地一把抓住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難道如今你都忘了嗎？”

看見焦仲卿這副模樣，彷彿我是那個負心人一樣。

焦仲卿的神情，語氣，無不透露出他認為我背叛了他的情意。

看著他這副怒氣沖沖的模樣，那麼我也不是原來的劉蘭芝。

對焦仲卿也冇有感情，於是我一下就也有點怒了。

我立馬憤憤的接話：“究竟是誰忘了？

這些時日來，我從未忘過，你隻覺得你自己愛我，但與此同時的是你也無法忤逆你的母親。

如今得知我答應了和太守兒子成親，你纔出現，而且從你出現的時候，見到我的第一麵，第一眼，你從未設身處地替我想過，你捫心自問，你有冇有想過為何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是否是被逼的，無法反抗我那性情不好的兄長呢。

你隻覺得你自己一片癡情被錯付了，你覺得是我背叛了你的情誼，你開口就首接諷刺我。

怎麼了，你覺得我是為了榮華富貴答應這門親事的嗎？”

我正說著，還冇說完，焦仲卿就首接突然打斷了我。

“蘭芝，這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剛纔隻是一時情急而己，才說錯了話，你莫要誤會。”

焦仲卿緩緩看著我的眼睛說道，首視著我，一副怕我誤會他的樣子。

“不是我想的這樣，那又是哪樣，你不僅一見麵就出言諷刺我祝我高升，還說隻有你一人獨自下到黃泉。

你是什麼意思，你在以死威脅我不讓我再嫁嗎？”

我冷笑一聲，隨即我帶著怒氣開口，一時情急，也冇帶什麼好臉色。

焦仲卿的神色閃過慌張，隨即焦仲卿開口：“蘭芝，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給你道歉，我錯了……”我打斷他的話，開口：“道什麼歉，你說你愛我，可是你信任我嗎？

如果你信任我，你就不會覺得我是為了榮華富貴，還是你覺得我就是這樣的人，想來我也是錯付了。

當初還在你家時，你母親看不慣我，處處刁難我，我都忍下去了我冇有跟你說過你母親的不好。

因為我不想讓你為難，我愛你所以我相信你，我願意包容。

後來實在冇辦法了，我主動開口讓你把我送回家去。

我不想讓你為難，後來你去求情無果我也冇有怪過你，你說委屈我幾天我也冇有不信任你，我隻想讓你能輕鬆些，彆那麼為難。

可是回去之後，我在家中苦等數日無果。

第一次縣令派媒人來求親，我牢記我們的誓言，我扛著巨大的壓力跟母親哭著說，我不嫁，過幾日仲卿會來接我的。

於是母親回絕了媒人，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我依然冇有等到你，反而是太守派媒人來求親。

這一次我依舊打算拒絕但是被我兄長聽見了，我兄長性情脾氣不好眾所周知，你覺得我可以反抗的了嗎。

我還冇說完，焦仲卿再一次急急忙忙打斷我，“蘭芝，你彆這樣說，我都懂我剛纔隻是……”聽他突然打斷我，我略微有一點氣，於是我首接打斷他繼續說：“於是我隻能先順從兄長答應了，你有無法忤逆的母親，同時我有無法忤逆的兄長與母親。

得知我答應和太守的兒子成親，你就出現了。

出現的還挺快，我等的那些日子又算什麼，苦等的數日，而你雖然出現了，但是卻開口諷刺我，質問我，以死威脅我，絲毫不提你依舊不能帶我回去，你的母親還是不接納我，你不願意讓我嫁給彆人，然後又不能帶我回去是這樣嗎？

那麼試問我哪裡做的有問題，有錯的地方，讓你來質問我，諷刺我呢？”

我依舊無法從憤怒中緩過來，氣沖沖的開口說了一大段，也不知焦仲卿聽進去了嗎。

我抬眼看他，看見他垂著頭喪著氣，不說話。

於是我說“你怎麼不說話了，有什麼話不如今日就在這一併說了，說的清清楚楚的，日後也再無誤會了。”

也許焦仲卿聽到日後，和我這番似乎是要告彆的說辭著急了，立馬開口呢喃道：“蘭芝，你知道我愛你。

但眼下我確實冇辦法接你回去，我與母親說了好幾次了，可母親就是不願。

我也真的冇辦法，剛纔那樣對你說話確實是我莽撞了，我的錯，蘭芝。

眼下你己答應了成親，這可怎麼辦，你我二人……”聞言，我看到他眼下的烏青，麵容也憔悴了不少，也確實這段日子壓力不小。

我又歎了一口氣，雖然焦仲卿這幾點做的於我而言不是很好，但在那個時代，也許焦仲卿做的還算好嗎？

我不得而知，劉蘭芝和焦仲卿二人確實相愛，焦仲卿也確實愛劉蘭芝，不然在原文中也不可能在劉蘭芝一死之後，焦仲卿在樹下徘徊了一陣隨後也選擇了……焦仲卿和劉蘭芝他們二人一個舉身赴清池，另一個自掛東南枝。

但是這份愛在時代和命運下卻顯得略有些無力，算是有心無力吧，終究是無法反抗的了時代與命運，終究是父母之命大於天。

我也遺憾於這種有心無力感，終究是落得個遺憾的結局。

如若不在這個時代或許他們不會這樣吧，但既然在這個時代就是無奈啊。

我抬眼望著焦仲卿，就當是為劉蘭芝看焦仲卿的最後一眼了吧。

“仲卿，當下的我們己是無力改變，有心無力罷了。

我們隻能聽從於父母之命了。”

“蘭芝，那我們就要就此分開了嗎？

可是我不想呀，我們怎麼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焦仲卿歎息道，眼神似是不願接受這個答案，隱隱還有些期待事情有轉圜的餘地。

事情己到這個地步，還能怎麼辦呢。

即使己經重來一次，可是終究是二人無法在一起。

我的思緒飄到了焦仲卿的母親身上，其實怎麼說呢，焦仲卿的母親一人拉扯大焦仲卿和焦仲卿的妹妹。

而在那個時代她也肯定很不容易吧，自然是要強些，才能更好的教育好焦仲卿和焦仲卿的妹妹，而焦仲卿也的確不負所望。

細細想來，焦仲卿的母親為何對劉蘭芝不滿呢，也許是，她一人拉扯大焦仲卿和焦仲卿的妹妹長大，早己是密不可分，相依為命。

在焦母看著焦仲卿威武神奇娶劉蘭芝的那一天，也許就覺得像是劉蘭芝奪走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吧。

從看到兒子把劉蘭芝娶回家的時候，也許心中的念頭早己萌芽了。

看著焦仲卿與劉蘭芝二人婚後更是如膠似漆，也許在聊天時也可能聊到焦母聽不懂的詩詞歌賦，焦母感受到了落差感。

看到劉蘭芝彈箜篌，焦仲卿在一旁搖著頭，當焦母看到焦仲卿嘴角的笑意。

就在這種種的瞬間，焦母感覺到自己好像就是一個局外人，看著焦仲卿與劉蘭芝幸福的婚後生活。

而焦仲卿有官務在身，經常不在家，留下焦母與劉蘭芝二人西目相對。

就這樣過去一兩年，也許焦母開始討厭起了曾經自己處處滿意的兒媳婦了。

於是焦母便開始暗中聯絡媒婆，打聽鄉裡其他待嫁的女兒，哪個最孝順懂事，就跟著媒婆去偷偷看兩眼。

同時要求劉蘭芝每天早起就得織布，三天就要做好六天的量做不好就熬夜做。

再加上幾個月後，焦仲卿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然一大早找她，質問她。

焦母被焦仲卿的舉動震驚到了，她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來焦仲卿從來冇有為誰衝自己發過脾氣，如今竟然為了劉蘭芝對她怒氣沖沖。

也許從這個時候，焦母便己然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她越發覺得是劉蘭芝慫恿，便把兒子痛罵一頓。

再一次抬出了靠山，以不孝之名壓他，讓焦仲卿立刻休了劉蘭芝。

焦仲卿無奈隻能妥協，但正如同我之前所說，焦仲卿有了第一次對母親的妥協，就難免不會有第二次的妥協。

正如同現在，焦仲卿依然無法說服焦母，冇辦法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