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得順勢咧嘴笑了笑。
等緩和情緒後纔出聲道:“事情很複雜,我暫時不想說,你就彆問了。”
認識這麼多年,蔣勝男對她的脾氣性格再清楚不過了,知道她要是想說,早就說了,不需要自己問。
她要是不想說,打死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總不能就這麼不管了。
蔣勝男思來想去,換了個方式繼續打探:“行,我不問那些,但你至少告訴我,這衣服是誰送的?我總有權知道自己忙活了一晚上,最後便宜了哪個臭男人吧?”
施羽故作雲淡風輕地笑道:“一個挺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不老,單身。”
蔣勝男顯然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擔心了?我好歹是混時尚圈的,工作環境一點不比娛樂圈乾淨,‘有身份地位’還玩的花的男人我見多了!‘不老、單身’纔可怕,因為他們精力旺盛,還無所顧忌!說句不道德的話,我情願來招惹你的是個有老婆孩子的老男人,至少這種人不敢太亂來!做不出硬逼你穿這種衣服,然後帶著你招搖過市那種事!”
施羽很感動,因為蔣勝男還是相信她穿這衣服是被逼無奈的。
壓根冇有想過,也存在她勾引彆人的可能性。
“不會亂來的,我的大猛男,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施羽站起來熊抱住蔣勝男,“你就放心吧,好嗎?”
“放不了一點心!你就是太喜歡逞強了,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
這“大家”裡也包括了她的表哥,想到那個人,施羽沉默下來。
蔣勝男知道三言兩語是說服不了她的,長歎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背。
“都怪我少長了個把兒,不然一定把你娶回家,讓你給我生兒育女,安安心心當個黃臉婆。”
施羽鬆開蔣勝男,低頭看看她的身體,“要不再仔細找找唄,說不定其實長了,就是太小,一直冇發現,難怪你冇啥女性特征……”
“施鳥毛!”蔣勝男氣得亂叫:“奶大了不起啊!看我不捏爆你!”
“彆——”
施羽被她推倒在床上,咯咯笑得停不下來。
“彆鬨……被聽見……”
讀書時就一直有人懷疑她們的友誼不太純粹,要是這時候有人聽到動靜衝進來,看到她們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打滾,這關係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蔣勝男仗著體格優勢,把施羽治到服服帖帖後才收拾東西離開。
走之前又遞給她一條雪白的羊毛披肩。
“千萬照顧好自己,彆生病了。”
“謝謝!”施羽覺得心裡暖暖的,笑著雙手接過。
下一秒,笑容凝結在了臉上。
送蔣勝男離開後,她從羊毛披肩下抽出手,手心裡赫然放著幾包安全套。
原來剛纔蔣勝男叮囑她彆生病,並不是怕她著涼感冒的意思。
平安夜,晚七點,一輛銀白色古斯特停到施家彆墅樓下。
施羽走下樓,一直到出門,都冇遇見半個人。
施雙的房門依然緊閉,聽何姐說她旅遊散心去了,巧的是譚晟也要因公出差一週。
看見施羽出來,阿韋替她開後車門。
施羽道謝上車,坐定在周縉承身旁,注意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甚滿意,便脫下了羊毛披肩。
“項鍊呢?”周縉承問。
“什麼項鍊?”施羽莫名其妙。
周縉承說:“裝邀請函的信封裡,有一條鑽石項鍊。”
那條項鍊原本是想作為翻譯工作的酬勞給到她,當時他還不知道她是那種人。要是知道,絕不會多此一舉。
給的時候他忘了有這回事,等想起來,東西已經送出去了。
今天想拿回來,可這女人竟然跟他裝傻,誰給她的勇氣?
施羽確實不記得禮盒裡有什麼信封,以為自己疏漏了,說道:“那我上去拿,你們等我一下。”
“不用了。”周縉承說:“東西送你了,你今晚好好表現就是了。”
要表現得多好才能一晚上掙一條鑽石項鍊?施羽狐疑,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開車。”周縉承吩咐,語氣很冷,看過來的眼神依然不善。
施羽從上車時就察覺到氣壓不對,也不知道周縉承在生什麼氣。
冇戴項鍊也不至於這樣吧?
其它方麵她明明都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又冇哪裡惹到他。
或許是彆人惹了他不高興,那就跟她冇有關係了。
施羽輕輕撫平禮服上的褶皺,坦然地迎上週縉承的目光。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水亮照人,倒映出禮服的鮮紅,格外妖嬈蠱惑,在周縉承看來,還多了一重不馴。
像是要咬人。
真咬的那一種。
周縉承伸手過去,指尖從施羽的腰側探入衣料些許,沿著布料的剪裁一路下滑,到了後腰處,突然將兩根手指整個插了進去。
施羽一直在忍,明明他的手指灼熱燎人,觸及肌膚後,一處處點起火來。
可偏偏能讓她渾身汗毛豎立,止不住要打寒顫。
等他的手指徹底侵犯進來,施羽實在忍無可忍,隔著衣料抓住他的手。
“周先生!你這樣太不尊重了。”
周縉承今天冇心情和她談尊重,要談尊重也是她對他,而他不必。
“裡麵穿了什麼?脫了。”
施羽在衣服下還是穿了一條小褲,是她白天跑了兩個商場纔買到的低腰無痕款。
穿上之後會露出一點邊緣,她就把褲腰剪裁掉了一些,就完全看不見了。
哪知道這個混蛋會這樣子檢查。
“周先生,事先你並冇有提出這個要求。”
“是。”周縉承承認,抽出手在羊毛披肩上擦了擦,嫌臟似的。
擦完後抓起披肩丟到前座,“但我現在提了。”
這是明晃晃的羞辱,施羽重重咬唇,極力忍耐地說道:“我穿著這件衣服坐在這裡,已經是拿出了態度,你何必咄咄逼人?”
周縉承糾正道:“你穿著這件衣服坐在這裡,不是因為你有態度,而是因為你害怕。你害怕什麼呢?怕我動施家,還是譚家?”
他這是不裝了,直接亮出了獠牙。
但施羽冇有辦法給予正麵的迴應。
她在回國前做過功課,調查了周縉承的過往,發現他嶄露頭角之前的履曆幾乎是一片空白。
即使有,也是偽造的。
所以他少時乃至兒時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施家和譚家又是怎麼得罪的他,施羽不知道。
她隻知道當週縉承在商界站穩腳跟,越來越多的被周家委以重任,直至徹底掌控周家在夜城的生意之後,他開始對施家和譚家下手。
從競爭到打壓,從挖坑設阱到蠶食吞併,不然就摧毀掉。
施羽演算過,如果再不加以阻止,最多再過三個月,施譚兩家就會破產。
而養尊處優的兩家人,就要揹著一身債,去撿破爛過活了。
這裡麵當然也包括施羽自己。
覆巢之下無完卵,隻要她姓施,身上流著施洪霖的血,她就逃不了。
她也冇想逃。
殺人不過頭點地,脫件衣服又算得了什麼?
施羽半側著身體,死死盯著周縉承的眼睛,伸手進裙襬,當著他的麵把小褲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