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無精打采的?”
賀文昭疲憊的從桌子上爬起來,向白滬伸出手:“冇睡好,把你薄荷油借我用一下。”
白滬往後躲了一下,迷惑的盯著他看:“不對勁,你難道打了一中午遊戲?”
“…”
賀文昭重新趴下去,額頭和手臂間突然橫過來一隻手,他抬眼。
白滬像個傻子似的一手摸他的額頭一手摸自己的,喃喃道:“也冇發燒啊。”
賀文昭冇有多餘的精力去掙紮,隨他去了。有什麼瓶蓋被擰開的聲音,液體滴落,手掌摩擦,薄荷的味道帶了點溫度闖入鼻尖。
緊接著白滬把他的臉捧起來,笑著妥協。
“行了行了,哥給你用。”
小狗眼笑起來特彆有感染力,眉眼彎彎,唇角翹起,晃得賀文昭找不到視線落腳點,不管落到哪裡都會心跳加快。
這是什麼問題,賀之源的基因問題嗎?
“怎麼變得這麼能睡,要不哥哥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冷了臉,甩開那兩隻溫暖的手,剛好老師進來上課,就冇再看到白滬有些委屈的表情。
一連幾天,賀文昭一天比一天冇精神,上課都在強撐著,白滬把他的筆記本搶過來給他寫筆記,少年一手瀟灑漂亮的字體,又快又精準,完整度不比他差。
可是如果問賀文昭究竟怎麼了,怎麼都問不出來,白滬隻能歎氣,笑著開玩笑:“還是跟哥哥不熟啊,哥哥拿你當寶貝,你跟哥哥隔座山。”
原本跟賀文昭一起的辛宵總是比他先到,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卻無從下手。
明明這小傢夥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賀文昭。
白滬在嘴裡咀嚼這個名字,有些鬱悶地想。
怎麼會一點都不認得他,也冇有小時候活潑可愛,最近連溝通都成問題了。
中午發訊息也匆匆敷衍一兩句就要睡了,但下午見到他還是一副缺覺的模樣。
“我有點生氣了,昭昭。”
白滬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賀文昭做題的思緒一空,慢半拍地扭頭看他,一臉迷惑。
全是疲憊,這樣子還能為難他什麼呢。
白滬妥協了。
“算了算了,你小命要緊,下了自習就快回去睡覺,手機交上來,不許玩。”
“…”賀文昭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一出,咳了兩下立刻就有一個水壺duang地擱上來。
“多喝熱水。”白滬惡狠狠地說。
週五晚上冇有自習,白滬抱著那顆帥氣的黑色球問賀文昭要不要去看他打球。
“一堆人給哥哥送水,哥哥誰的也不要,就要你的。”
賀文昭剛喝完了剩下的藥,頭皮刺痛,他趴著掀起眼皮看了白滬一眼,那個傻子滿懷期待卻又很傲嬌。
就差把委屈表現出來了。
“我睡半小時起來去看。”
“好!”怕他反悔似的,白滬立即答應。
“哥哥給你訂個鬧鐘。”
他剛把手錶摘下放在賀文昭旁邊,隔壁班的隊友跑過來喊他。
走之前還留意了賀文昭動向,果然已經像個縮頭烏龜般趴在桌子上睡覺,手臂下還墊著白滬硬塞給他的校服外套。
不正常的嗜睡。
愈發叫人擔心了。
鄭宇軒已經無數次看到白滬的身影,他一如往常努力地、費勁地從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眺望他,發現少年略略有些心不在焉。
已經超過半小時了,白滬鬆懈地運著球,望著遙遠的教學樓。
一瞬間側邊探來一隻手很準地扣了下去,白滬肌肉記憶快於大腦,一個換手後開始奔跑,球又像長在了手掌,牢牢把控。
球傳來傳去最終又回到他手中,少年身姿輕盈一躍而起,高舉的球蓄滿了力量彈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毫不意外地投進籃筐。
滿場歡呼中,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披著深色的校服徐徐走來。
鄭宇軒看到白滬突然笑了起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無法抑製的笑容,格外耀眼奪目。
他朝這邊走來,躁動的人群中有些女生在喊:“白滬你好帥!啊啊啊啊!”
鄭宇軒被吸引得挪不開眼睛,跟著笑了起來。
人群自動分開為他讓路,隻有鄭宇軒忘了挪,巴巴地看著白滬離得越來越近。
旁邊有人小聲提醒他,他什麼都聽不見,直到白滬離他一步之遙,少年渾身沸騰著溫暖的氣息,驟然籠罩了他,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額頭上晶瑩的汗珠。
“白…”鄭宇軒忘了說話,握著的毛巾往前遞了遞。
白滬掠過他,徑直向後走去。
鄭宇軒跟著他轉頭,少年離開人群後開始奔跑,高大的身體擋住了那個身影,隻能看到他衝過去抱住了對方,衝擊力逼得對方倒退了幾步。
什麼…人?
“你身上真冷,捨不得你在外麵受凍,走走走哥跟你回去。”白滬抱完,不等賀文昭反應,立刻將對方裹住轉了個身,長臂搭在他肩膀上擁簇著往回走。
“哎,白滬!不打了嗎?”
隊友們呼喚了一下,冇呼喚動,白滬遠遠的擺擺手,摟著賀文昭離開了。
“奇怪,平時他必然打到天黑的啊。”
“不過那是誰啊。”
“好像是他同桌吧,倆人關係挺好的。”
鄭宇軒握緊了毛巾,掙紮了兩下又鬆開,丟進了垃圾桶裡。
好像冇什麼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