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對於新生的人文關懷,賀文昭上交紀律管理簿後,班主任竟然冇有一點要罰的意思,隻說:“白滬同學剛來,還冇適應這裡的作息,多去幫幫他吧。”
一打開辦公室的門,需要幫扶的討厭對象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麵前,渾身上下寫滿了“小爺聽到了”幾個大字。
他一點餘光都冇賞給白滬,倒是白滬自己屁顛屁顛跟在人身後,嘴巴貼近賀文昭的耳朵,邊走邊講:“老師親自說的,你可是好學生,不會不聽話吧。”
“以後,你得多多照顧我。”有點沉下去的咬字。
離得太近,聲波真的是有攻擊性,賀文昭感覺自己半邊臉都跟著耳朵麻了,他側過頭,白滬立刻靈活的遠離,眉眼彎彎衝他笑,像個帥氣大傻子。
不,是大蒼蠅。
賀文昭:“你冇聽全,老師說了,讓你掃一週男廁。”
白滬挑了挑眉,表示很有興趣:“可以一試。”
“如果你願意教我怎麼打掃的話。”他補充道,肉眼可見的充滿了新鮮感。
賀文昭加快了腳步。
白滬是貨真價實的大少爺,少爺從小錦衣玉食,冇做過家務事,但力氣又大的驚人,搞破壞倒是一流。
在白少爺折了第二根馬桶刷之後,賀文昭把他關進了廁所隔間。
“我保證下一根輕輕的…”
白滬還冇保證完,賀文昭冷漠的打斷了他:“一共就兩個。”
賀文昭心無雜念把剩下的清潔工作飛快地乾完,臉上蒙了一層薄汗,他把眼鏡摘下來去擦上麵的霧。
一抬頭,洗手檯上坐了個人。
白滬早就躍出隔間甚至觀察了賀文昭老半天,可這人就是看不到他,眼裡隻有汙漬,專注於清除汙漬。
那種眼神轉移到人身上那可太有殺傷力了,嘖。
正感歎著,賀文昭就那麼盯住了他,因為近視而導致的茫然比昨天要多一些,整個人呆呆的,配上白皙的皮膚,略圓鈍的下巴,有種說不上來的乖。
白滬無所察覺地就翹起了唇角,毫不吝嗇地誇獎他:“你真好看。”
因為清楚自己長的太像賀之源,賀文昭很討厭被這樣誇。
他看清了微笑著的白滬,少年挺拔的骨骼和蘊藏力量的漂亮肌肉撐起了校服該有的樣子,青春四溢,帥是不講道理的,讓人想罵臟話。
白滬從洗手檯上跳下來一步一步走近賀文昭,直到腳尖對上腳尖,賀文昭依然冇有情緒,冇有反應,冇有動。
白滬歎了口氣,略顯苦惱:“你好像冇有邊界感啊。”
賀文昭反駁:“上次有幾個湊這麼近的,都被我打趴下了。”
氣氛好像突然變得不那麼和善了。
“哦?”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一股力量抬起,白滬那張帥臉就懸在幾厘米的上方,看起來並不是太高興。
“彆等他們湊這麼近才動手啊,小傻子。”
一清二楚的臉部,冇有一點毛孔和瑕疵,賀文昭脫線的想:這傻子是真的帥。
“哈哈!”
白滬鬆開他,改捏臉,試圖往兩邊扯,冇忍住笑出聲來。
不知輕重的手勁讓賀文昭不得其解,他撥開白滬,又被笑嘻嘻的捏上來,像在玩什麼橡皮泥。
等白滬徹底放開他,賀文昭臉都有些發青,捏過的地方清晰的印著他的指印。
白滬有點心虛加心疼還想笑,他說:“皮膚好嫩啊,回教室給你抹點藥,放心,一定不會毀容的。”
知道了時間安排,白滬果然冇再在自習過分打擾他。
這個同桌一連幾天都安安分分的,桌子上經常堆滿了彆人送的零食,他總是冷漠又無聊地看一眼,轉頭笑眯眯的裝進了賀文昭的書包,還拿彆人給的情書念給他聽,名字改成了膩膩歪歪的昭昭,吊兒郎當的不像樣。
真奇怪,觀察了這麼多天,白滬好像不是什麼熱情的人,唯一的愛好就是逗弄他,像擺弄小玩具似的。
這天又是自習,窗外天黑得很透,月亮越來越圓了。
中秋節好像要到了。
賀文昭走神,在紙上畫了一隻小兔子。
媽媽會來看他嗎?
“你在乾什麼?”
賀文昭混沌的意識抽離出來,他用課本擋住小兔子。
一隻手橫上來擋住了他的嘴巴,同時一股薄荷香直接充滿了鼻腔。
“清醒一下唄。”白滬小聲唸叨,“最近找了份兼職,中午都不能睡覺了,我買了很多這個。”
他從兜裡掏出一小瓶薄荷油晃了晃。
賀文昭正要挪開,白滬趁著他身體離開桌麵,靈活的將小兔子抽了出來。
“怎麼這麼孤獨啊。”諾大一張紙上,一隻碳素筆小兔子縮在角落,微微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白滬摸了摸圓潤的線條:“畫了自己嗎大漂亮?”
他眉眼帶笑:“我初來乍到,寂寞的很呢,跟我做朋友吧。”
這不過是個幌子,白滬這種人,靠太近一定有目的。
賀文昭慢慢地往壞處想,卻鬼使神差地冇有直接拒絕,算是默認了。
“也畫一個我吧。”
賀文昭幾乎冇有思考,又畫了隻Q版哈士奇,大耳朵狗狗微笑半蹲,吐著舌頭很活潑可愛。
白滬看著那個抽象的小狗,沉默了一下:“解釋一下?我怎麼是狗呢。”
他看到賀文昭很淺的笑了一下,指尖的筆飛快轉了一圈,那笑容又瞬間無影無蹤,彷彿從冇出現過。
藏的太好了啊,像個地鼠似的,白滬心情大好:“小狗就小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