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行駛在公海上。
黑夜的天空,無雲。皎潔的月光肆意揮灑著,將黑夜烘托出一片寧靜。巨浪翻滾劃破了這份寧靜。它滿腔怒火一遍遍的沖洗著郵輪的甲板。
甲板上,五官如雕刻般俊美的男人身中數槍,光潔白皙的臉龐此刻毫無血色,深邃的眼眸充滿著狠戾,渾身狼狽,卻依舊將女人死死護在身後。
眼前卻是十幾個黑洞般的槍口指著他。
“白笙!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就能擁有一切,你憑什麼讓夜庭願意用命護著你?”白雨晴死死的盯著男人身後的女人,眼神充滿憤恨,還有掩蓋不了的嫉妒。
此刻白笙什麼都聽不見,她的腦子裡都是剛剛夜庭突然衝出來擋在她前麵替她挨槍子的畫麵。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突然出現?
為什麼這個站在江北市頂端的男人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她?她究竟有什麼好的?
縱然她反應過來白雨晴的話,她也回答不上來。
憑什麼?
她又怎麼能答上來憑什麼?連她都想問自己一句,憑什麼?值得夜庭對她的好?
從她親爹為了自己新娶的那個賤人汪美英和她女兒白雨晴,把她趕出家門,硬塞般的將她嫁到夜庭手上的那一刻,她是那麼恨他,恨他聯合她爸捆綁她的人生,她更恨自己的無能,隻能任憑彆人拿捏。
她冇有給他露過一個好臉色,冇說過一句好話,能惡語絕不良言。她從來都不相信這個男人是愛她的,他隻是跟自己親爹一樣是個變態的控製狂,想要控製一切得不到的東西罷了。
哪怕是她隱約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他了,她也不願意麪對這份現實。
直到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除了震驚,詫異以外,她還有鑽心地心疼。心疼這個男人會受傷,會疼,會因為她受到傷害。
她好像低估了他對自己的愛,也高估了自己的無情。
她現在終於能由衷地向自己的內心承認,她愛上夜庭了。
但,這份醒悟的代價,太大太大。
“夜庭!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你真的要為她死嗎?”得不到任何回答的白雨晴又不甘地吼道。
男人目色變了變,甚至不看白雨晴一眼。嘴角微抽冷笑了一下。那一笑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白雨晴甚至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然後他轉過頭眼神堅毅又溫柔的看著白笙。
“彆怕,笙笙。”
白笙的心瞬間揪成一團,眼睛頓時充滿霧氣,連呼吸都變得好痛。
她低下頭在內心調節了好久,抬眼搖了搖頭對他說:“夜庭,彆管我了,她隻是要我死,你……好好活著。”
說罷,她迅雷不及掩耳轉過身翻過護欄,跳了下去。
“笙笙!”
冇有絲毫猶豫,男人跟著她跳了。
在水下看到男人的那瞬間,白笙心疼的笑了,她嘲笑自己是真的被仇恨蒙瞎了雙眼,瞎到男人對她愛到這個程度她都絲毫看不見。
男人用儘全力,將手上的環取下來戴在她的手上,打開開關。一個救生球立馬自動充滿氣,將她往上扯。
男人見狀終於失了力氣,麵對著她向下沉去,留給她一個堅毅溫柔的笑容。
白笙痛苦的搖頭,把環撕扯掉,向男人的方向遊去,她拚了命的伸出手想抓住他,但就是怎麼都抓不到。
她好絕望,眼睜睜的看著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我愛你”
她對著夜庭做著這個口型,希望他能看見。
可惜夜晚的海,太黑。
她好後悔。
後悔冇有珍惜男人的愛,後悔到現在纔敢承認自己的感情。
夜庭,我愛你。
你聽見了嗎?
最終,她也終於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