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時分,晨光熹微。
肅穆的宮殿中響起洪鐘大呂的轟鳴,一圈圈地向殿外傳播著。
在海岸生活的人們似乎也被這沉悶而莊重的鐘磬聲所激起,人們紛紛走出家門,歡呼聲響徹城市的天空下。
大殿外,沐浴威嚴的百姓們伴著悠揚的鐘聲燃起爆竹,稱頌恩德;店家們掛出新的招牌相應國號,保佑順遂;戲班的伶人們也搬出了全新大戲在城中戲院表演,傳誦新典。人們之所以這般歡騰,因為他們知道今日宮中當軸者,與曆代帝王皆不同。
大殿內,禮儀早已備齊,史官也已執筆悚立,洪鐘一響,他們便在青史上書寫全新篇章:
是年甲子,二月廿九,卯正奏典,新朝更立,新帝登基……
宮殿廣場兩邊,威武的大漢將軍早已在晨曦中肅立,陽光照射在金甲上分外亮眼。廣場中,已站滿身著各色官服,打著各式補子的官員,他們無不手持笏板,麵朝廣場中央的政和殿——政事堂。
殿前階下,立有為此大典特意打造的銅鼎,禮官環繞,焚香其間。
這一切於卯正時分在明國境內同時發生著。
在眾人的期盼下,一個身著紅袍蟒補,環佩玉帶,高頂烏紗帽,美髯飄飄的官員從昏暗的大殿中緩緩而出。頃刻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於這位年邁長者。在注視之下,他莊重地從袖中托出印有龍紋的卷軸,緩緩展開。蒼老而剛健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廣場上的百官聞聲而跪,兩旁的大漢將軍執起原本擱置一旁的戈,史官的筆開始奮力疾書。
殿上長者繼續朗聲讀著——他在宣告一個國家的新生
“自闖賊禍起,異族入關,四十年餘。社稷失序,黎民流離。朕起於蕭牆禍起之間,異族鐵騎之下,興於東南。太祖高皇帝分封諸子,曆代相傳,及朕已微。朕本庶民,藉時成運,乃為大賈。朕雖囚於銅臭,然聖賢之語未敢遺。藉此國運衰微之際,朕未嘗忘民。乃斥巨資築寶船五十餘艘,荷眾自明州出東海,欲渡海至東蕃,避亂以求恢複之計。然風暴猝起,易寶船航向而行,船員不知所去,一月餘,方至此地,人皆稱其為賀洲。”
“既至賀州,眾皆歡騰,乃複田地,立產業,述舊典,譜新作。及至深入,乃見紅膚夷人,衣不蔽體,不及女真多矣。朕善而待之,竟不從,伐之,反覆,遂歸於朕。及至習其語,吾國乃知賀州故事、方物,吾國方得民產。”
“初,朕嘗語左右曰:國不立,朕不立。自至賀州,朕與百姓同住同食,凡政務親力親為,至此四十餘載,朕亦幾近耄耋。國製於是初立,四方堪定,民安田裡,眾皆歡欣,朕亦大所慰。”
“今文武大臣百司眾庶合辭勸進,尊朕為皇帝,以主黔黎。勉循眾請,於甲子二月廿九告祭天地於大洋西陲,即皇帝位於承天。定有天下之大號曰大明,建元正平。恭詣太廟,追尊三代考妣為皇帝皇後。立大社大稷於京師。冊封薑氏為皇後,立世子和均為皇太子。”
“昭告天地,鹹使聞知。”
老者讀完聖旨,將其放在殿前所置香案上。與此同時,廣場殿前的禮官們向鼎中放入了一份一模一樣的詔書,焚之與天地。
這一切結束已是卯正一刻。
殿上老者轉身欲跪下行禮,卻被一雙手托住了雙肘——這雙手的主人便是今日登基的大明皇帝朱慈孝。
聽見詔書唸完後的朱慈孝從殿中走出,遇上將行大禮的張同敞。兩人皆年事已高,動作緩慢,故能被朱慈孝攔住。慈孝滿麵和煦道:“彆山兄,你我不必拘泥陳製。”張同敞卻是堅持道:“陛下登基乃社稷大事,不可。”但這副老身子骨卻也讓他無法行禮,隻得作罷,任由朱慈孝饞著他。
禮官見皇帝出殿,領百官高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稱頌聲響徹天際,宮外的百姓也能夠聽見,開始自發放棄了鞭炮,呼喚起了聖德。宮外的歡欣沸騰與宮內的禮炮齊鳴交織,讓這場大典莊重的同時也不失熱鬨,必將為史書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旭日東昇,投下和煦的陽光照亮了政和殿,也照在了朱慈孝和張同敞的臉上。他們知道,他們拉開了自己曾期待的那個未來的序幕,曆史必將為之顫抖。
是年,乃耶元1684年,清康熙二十三年。
在英國一間昏暗的房間中,幾位身著黑袍,頭頂捲髮的學者在討論著什麼。在他們麵前是散落一地的草稿紙,上麵寫滿了演算步驟。其中一位說:“你們覺得它是怎麼運動的?”
另一位看看稿紙說:
“橢圓,牛頓。”
其他人也覺得但表示無法證明,但牛頓說:“力會決定一切,先生們。”
此時的大清。
在眾稱萬歲的大殿中,愛新覺羅·玄燁高坐殿中,居於正大光明匾之下福建邊臣上奏報聞台灣已收,鄭氏已降。康熙皇帝大悅,盛讚臣下。然則下朝過後,學士進言:“陛下以為鄭賊因何敗。”
康熙反詰:
“天朝強盛,兵強馬壯,何來不勝之理?”
學士道:“非也。”
康熙不悅,問到:“那為何?卿不妨直言。”
學士緩言:
“此乃民力,陛下。”
康熙斂容。
此時此刻,大洋彼岸的大明正舉國歡愉,隆慶新典。自此,一個影響之後數百年的國家就此誕生,明光祖朱慈孝創立,史稱:
“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