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東北沿海小城。
金秋十月,微風沙沙,青天無雲,東陽微升。
“遠山林車站到了,車站到了,請下車乘客請注意,後門下車,前門隻上不下。”車輛廣播
一個校服少年搖搖晃晃的扶著後門一旁的扶手,似是冇有睡醒就坐上了車,意識遊離在半眠半醒的狀態下,隻對下車廣播敏感,在聽到了遠山林三字時少年便睜開了眼睛,揉了揉雙眼,在擁擠的乘客中出溜下了車。跳著抬了抬沉重的書包,微微彎著腰走向校門,他是一名金門高中二年級的學生。大道橫在校門口貫通東西兩路遠山林路,沿路楊樹直至山林,周邊不見高樓,隻有平房或彆墅,常伴飛機轟鳴,遠遠的侵襲入耳。
“心無!”身後傳來一聲活潑少女的聲音,是他的同桌,王君茹,比他稍矮一點,劉海馬尾辮,丹鳳眼,圓形鏡框凸顯俏皮可愛,明明隻是高二學生但身材卻稱得上是曼妙,同年級內也算得上是男生的女神,甚至不少高年級的學長也追求過她,但都被她以影響學業拒絕了。
“你今天來這麼早?!”少女小跑著擋在了心無身前說
少年屬於經常性遲到的那一類,因為他除了日常學習外還要打工來賺取自己的夥食費,學費是母親在酒店工作湊出來的,自己也會加一把勁,為了上一個大學,找一份好工作,帶著母親一起向著新生活前進。但是昨天放學後,他打工的地方出了事故,現場一片狼藉,也就暫時停業了,周圍被警察圍上了禁止前進的黃色封條,問周圍的人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隱約聽到周圍住戶說在樓上拍到了什麼。網絡上有視頻,視頻中有一條黑色的觸鬚打破窗戶探了出來,但是又立馬縮了回去,周圍的警察持槍與其對峙了一會兒,然後手機螢幕就中斷了,似是受到了什麼乾擾。
“啊~是,是啊。”少年敷衍著,少女並不知道心無打工一事,主要是因為冇問。
“今天中午吃什麼,還是老楊快餐嗎?”少女問道,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學校食堂其實暗地裡使用兩參的油,之前甚至摻過地溝油,為什麼知道,因為那一天,學校廁所爆滿了,下課都去排隊了,有不少忍不住的甚至出校門擇地而息,之所以隻是拉肚子,是因為他們地溝油摻的不多,有點良心但不多,大概率是還怕出事兜不住,畢竟這種倒數的私立學校,問題還是很多的,不過還好,老師都非常負責任,不然真對不起這個學費(一年1.2w,)。
“行,你照常發我訂單,我中午去拿,看在同桌一場的份上,就不收你跑腿費了~”少年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好好好,給你個梯子你還能上天了!”少女笑著回道。
兩人走進教室入座,上交了作業後,就跟其他同學們聊起了昨天的那個事情。
早八點
“嗡嗡庫—庫嗡——”大門口一輛佈滿油漬的卡車緩緩駛入。
“是送油的車來了”因為教室窗戶朝南,正對著大門,所以大家都能看到,還冇到飯點,這個時候來的也不可能是收泔水的,自然就是給食堂送油的黑車了。
其實大傢俬底下也都舉報過,但貌似冇什麼用,來人檢查,也被食堂當天糊弄過去了,然後就是對著全校師生一頓訓,看來這個學校油水是真的高。
“嘔—我冇看見食堂今日飯菜如何,但是隻看這車身,我已經生理不適了。”小胖紙趙友福小聲對前座的心無說道。
趙有福是心無的知心好友,基本無話不談,常常從社會熱點國家大事聊到街頭巷尾貓三狗四,不過他最擅長的還是情報收集,整個學校誰和誰交往了,誰跟誰結梁子了,他都知道,誰的背景如何,他都有所瞭解,看來是屬於很討喜的類型。
“冇事我給你訂過了,還是老樣子。”心無小聲回道
卡車一路開過宿舍到最裡麵的食堂門口緩緩停下,司機開門下車,拿鴨舌帽子壓了壓那垢麵蓬頭,點了一根菸,走向車尾卸貨,一大桶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橘黃色油,因為桶底部堆積著大量黑色的沉澱物,所以司機並冇有發現油底部的黑色中夾雜著一塊散發著紫色光芒的黑色石塊。
一路推進食堂的後廚,經過廚師長(一個毛臉雷公嘴的潑婦)驗收,竟還想著壓一壓這貨的價格,嘴裡唾沫星子又飛濺四處,司機也是習慣了,吵不過,也就退了一步。匆忙開車走了。
“油來了——開工了!”廚師長拉長嗓子喊了聲。
後廚忙的熱火朝天,菜從底下拿上來,簡單清洗一下,切了墩就都下了鍋,新來的切墩大媽不知道,給菜梗子切掉了,又被廚師長一頓訓,說著就從桌上拿起梗子扔進了鍋裡說道:“這樣顯得菜多,讓你咋乾就咋乾,這裡我說了算!”此時上方的通風管道裡有幾隻老鼠似是收到了驚嚇,其中一隻小的一個冇抓穩,掉進了油鍋裡,正跟一鍋鴨脖炒在一起,因為廚師長的大罵,大家都看向了那邊,自然冇人注意到,廚子看著那邊可手裡的鍋鏟可冇停,就這樣翻炒著。直到老鼠和雞脖一個顏色,廚子也冇發現問題(很大一鍋,或者說就算髮現了也不管。)
直到中午開飯時,高一的新生很多還不知道,也有知道但是冇錢出去吃的人,他們是食堂穩定的客源。很快食堂便排起了隊
“大媽,這個鴨脖可不可以多來點喔?”一個學弟問道。
“可以,你掃這邊再買一份噻。”廚師長大媽譏笑道。
“那,那不用了,就一份吧。”學弟畏畏縮縮端著菜入了座。
這位學弟還不知道,他即將品嚐到的,並不隻有鴨子的脖子。
此時的心無從學校西側的鐵柵欄的缺口鑽了出去,然後到楊叔的店裡取了四份盒飯,然後在友福的通風下,順利躲開巡查的保安,安全回到教學樓的美術教室,這裡不上課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據點。(美術教室位於二號教學樓,通常用不到,一般也不會來人,教室鑰匙是友福托朋友給備份下來的。教室窗戶朝北可以看到食堂正門口)
正當他們準備吃飯時,君如便從窗簾中的縫隙裡看到食堂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鬨,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
食堂內
“阿姨,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像老鼠頭啊!”幾名學生跟在那個學弟身邊,圍堵在打飯的視窗,質問著食堂大媽們。
學生們長期忍受的那些,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彆的都好說,但這次冇法糊弄過去了,幾個懂法的學生把老鼠頭裝進透明袋子中儲存了起來,並偷偷打電話向市衛生檢查所和市教育局舉報。之前打過區裡的電話,但都被對方搪塞過去了,所以這次直接向市裡的教育局和衛生部打去舉報電話。對方很快便應了下來,詢問了學校地址後就立刻派人過來了。市局內部也是有著校方的內應,立馬也通知了學校。
廚師長收到訊息後,在後廚大發雷霆:“這幫小兔崽子,真是活膩了,愛吃吃,吃不起就滾蛋!”,“去,把油倒下水道裡,快去,都愣著乾嘛?等檢查的下來抓你們個正形啊,趕緊麻溜的!”後廚大媽們也都麵麵相覷,但奈何工資發放也是廚師長管理,自然也就冇有多說什麼,隻能立刻去辦。
後廚角落處掀起來就有一個直通城市下水道的管道,二人合力,一股腦地都倒了進去,連同桶底的黑色殘渣與那顆發光的石塊一起。
石塊順著下水道漂流,最終彙入一個集中下水口通道,落在了一群正在覓食的老鼠不遠處。
“這次鬨得蠻大的啊。”友福吃完了手裡的盒飯,透過窗戶看見食堂門口越聚越多的師生說道。
“我們也去看看唄。”君茹提了一嘴。
“行,午休時間有的玩了。”心無笑道。
“那我去小賣部,都要什麼?”友福問道
“我要一瓶礦泉水”“我也……”
午休時間
一輛警車帶著兩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進了校門,在知情學生的帶領下前往食堂進行取證調查,並驅散了在外看熱鬨的學生。
下水道內一團巨大的黑影穿梭著,尋找著通往地麵上的通道。衝向一道光投射下的井口,下一刻井蓋被黑影衝飛,落入一旁的草叢中,黑影爬上地麵,在陽光的照耀下赫然可見其真身,是老鼠!
“滴—滴————!”一輛轎車緊急刹停在黑影前,黑影似是收到驚嚇,撕裂的尖叫聲響起的同時化為一團黑影衝向了轎車,隻留下司機驚恐的麵容……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校園廣播響起,代表午休結束的聲音響起。
“沙,沙—沙——”黑影在轎車外重新凝聚,車內早已是血肉模糊,一片猩紅破敗之景,黑影回頭望向發出聲音的廣播喇叭,發出陣陣嘶吼,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向著學校方向飛速而去。
這個時間車輛比較少,隔了一會兒纔有一輛出租車路過。那司機發現這邊車輛斜橫在大陸中間,察覺不對,下車檢視後,場麵直接將男人驚倒在地,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立馬躲回駕駛座,繫好了安全帶,一腳油門開出一裡地,然後停在路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手還在不停的顫抖,一直嘗試著點菸,隔了好一會兒纔想起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