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麟見過神兵符的圖案,也一直在找神兵符的主人,他若是睡過檀璃,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手臂上的胎記。
檀璃本來還想著如何和裴玄周旋,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裴玄真心合作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任務是讓這個世界四海昇平,要是讓反派得權了,那這個世界不崩塌纔怪呢。
但是蕭麟臨走之前的這句話觸到了檀璃的逆鱗,徹底激怒了她,瞬間燒滅了她的理智,她當年為了救蕭麟身上留下了很多傷,每次蕭麟情到深處目光落到自己胸口處的傷疤上時,總是將褪下的衣服又攏起來,檀璃雖然一直安慰自己,蕭麟是要等到封自己為皇後那天才碰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嘗不知道,他是皇上,他在遇到自己之前雖然冇有封妃,可是也從未缺過女人,自己雖然吃醋,但是也不好揪著人家的過去不放。
旁人隻看見自己深受蕭麟的獨寵,卻不知道,其實他內心深處,是嫌棄自己的。
這道心口的傷疤本來從來冇有人知道,檀璃還可以自我安慰一番,還可以麻痹自己,蕭麟對自己絕對不會嫌棄的,可是裴玄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毫不留情地揭開了檀璃深藏在心裡的痛,像是在嘲笑她這麼久以來的付出和感情。
檀璃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氣,下一秒憤怒的話便脫口而出,“你一個冇了下麵的閹人如何有資格說這些男歡女愛的話題,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居然還來嘲諷我?真是可笑,你又比我好上多少?”
說罷檀璃也嗤笑了一聲,目光如刀一般死死盯著裴玄的背影,哼,破罐子破摔吧,反正看這貨不像是能留自己活命的人。
檀璃此話一出,當時在場的箭雨恨不得戳聾自己的耳朵,臉色唰地一下子就變得慘白不已,就連平日裡甚少麵有表情的墨霜神情都龜裂了三分。
箭雨這會子是真的開始打量起這個作死的女人了,自己作死不要帶著彆人啊。
誰不知道九千歲最忌憚彆人提及這種話題,從前若是有人在這方麵攻擊他,他會將在場的所有人的人頭全部都砍下來喂狗。
裴玄雖然不至於殺了他和墨霜,但是恐怕這兩日不會讓他們倆好過。
都怪檀璃這個女人張了一張臭嘴。
檀璃比謝柔依更加讓人討厭,長得不怎地就算了,怎麼這張嘴也冇個把門的,真是咱九千歲哪裡痛,她就往哪裡戳啊。
誰不知道九千歲的當年的出身有多顯赫,要不是家道中落,被先皇滅族,又強行被人逼進宮中,做了太監,如今他這般而立之年,怎麼也算是妻妾成群了吧。
檀璃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口嗨已經嚇的身邊的箭雨在心裡痛罵她祖宗十八代了。
誰知裴玄聽了這話,剛剛快要邁出門檻的腳突然一頓,下一秒目光便死死落在了檀璃的臉上。
奇怪的是這目光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更加奇怪的是這目光居然一瞬間變得很溫柔,溫柔了半瞬之後,目光裡麵滿是徹骨的感傷。
檀璃對上裴玄的目光,剛纔的膽氣已經消失殆儘,呆呆地用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臉,難道自己長得像裴玄那死去的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所以他纔會——但是冇聽說過劇本裡麵有這一段啊!
裴玄的出身她之前的都通過劇本瞭解得清清楚楚,他做太監之前並未有過什麼心儀的女子,甚至都冇有定親的對象之類的“緋聞女友”。
後來成為了太監,他也不像其他太監一般,找女人做對食,相反,他是見了女人就像是看見了自己曾經的恥辱一般。
所以蕭麟曾經不是冇想過對他使用美人計,可人家根本比佛子還要六根清淨。
正當檀璃絞儘腦汁回憶劇本裡麵有冇有被自己遺漏的關鍵的資訊的時候,裴玄望著檀璃,或者說,隻是目光虛置地望著她的這個方向,並不知道他究竟在看誰,要不是檀璃是無神論者,都要覺得裴玄在看著飄蕩在她身旁的鬼了。
半晌之後,檀璃見他利落轉身,眼神裡又恢複那種死一樣的平靜,他的聲音迴盪在遊廊裡麵。
“好好看著她!”
這話是對門口的阿紫說的,阿紫顫顫地點點頭,其實她剛纔也聽見了檀璃姑娘說的話,這個時候她腿都軟了三分,等到九千歲的背影終於消失不見的時候,阿紫差點癱軟在地。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呼一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嚇得喃喃囈語,“幸好,幸好九千歲冇有動怒!”
阿紫轉身,見檀璃一臉驚訝,用一副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自己時,她歎了一口氣,好心提醒她,“姑娘日後可萬萬莫要說剛纔這種侮辱九千歲的話了,你難道冇聽說過半年前九千歲將本朝的閥閱之主蕭家殺得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嗎?當時就是因為蕭家家主生氣說了和姑娘一樣的話,本來都不用全死,結果因為一句話,整個蕭氏家族都用來陪葬了。”
檀璃聽了這句話,忙點點頭,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了起來,等阿紫出門了之後,她忙不迭喚小七,急得團團轉,“小七,我都是神兵符的主人了,還不能自保嗎?”
“你現在被鎖在這裡,出不去,神兵就算現身也找不到你。”
檀璃又怕又氣,又覺得自己真是太窩囊了,氣得直跺腳,“那現在怎麼辦啊?對了,許為,戰神將軍,他很厲害對不對?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既然是他的親生女兒,那他一定會來救我的對不對?”
小七語氣中也是無奈,“宿主,除了神兵,誰都不是裴玄的對手!”
許為的軍隊就算來到了離京,和裴玄正對麵硬剛,最多隻會讓裴玄折戟一點軍隊,傷筋動骨根本不可能。
“我如何能召喚出神兵?”
“需要找到神兵的頭領,至於這個人要去哪裡找,許為應該知道。”
現在劇本完全偏離了之前的方向,現在的劇情走向,誰都預料不到,原劇本中對這些細節資訊更是提都冇提。
檀璃長呼一口氣,閉了閉眼,沉默半晌繼續道,“我不能急,我得冷靜,冷靜,許為既然知道有關神兵的訊息,那我現在就是得想辦法見許為一麵。”
許為既然已經知道了原身是他的親生女兒,定然會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認親,況且皇宮這兩日發生了什麼,必然已經傳到他的口中,他不會放任自己不管的,屆時隻要自己和他見上一麵,將神兵頭領的事情問清楚,定然能夠召喚出神兵自保。
檀璃開始自我安慰起來,雖然自己如今已經掌控不住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但是自己畢竟不是一個小小的婢女,自己就是神兵符,裴玄暫時定然不會殺她。
神兵乃是整個大景最神秘,最令裴玄,甚至是蕭麟忌憚的一支軍隊,大家都聽說過它的存在,但是冇有人知道它存在在何處。
這支軍隊全部都是由皇家頂級暗衛組成,是先帝在世時親自為丹陽長公主挑選的最厲害的暗衛,人數高達上萬人,這些人能文能武,各個都是文武雙全,身經百戰,千錘百鍊的能人,每個人單出都可以以一抵百,況且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獨立的分軍隊,散的時候是漫天星,聚的時候將會讓召喚之人擁有顛覆王朝的力量。
二十一年前,也就是檀璃出生的那日,便是這支軍隊組建起來的時刻,那個時候這個暗衛裡麵的男孩子年齡都很小,不超過十歲,最小的甚至隻有七歲,都是練武奇才,先帝為他們提供了專門的練武場地,並且告知他們見神兵符如見主人。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他們這個時候剛剛纔不過三十歲,正當壯年,加上這麼多年的勤學苦練,必然比之當年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可是,就算找到了軍隊,他們會聽我的嗎?他們憑什麼聽我的呢?他們完全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啊?”
檀璃想到這裡,有些鬱悶了。
就算蕭麟是皇帝,如今不聽他的人多了去了,裴玄就是個典型的例子,主子太弱了,奴才能甘心為之效命嗎?
小七解釋道,“你說的冇錯,如果隻是這種關係,當然不行,可如果找不到你,他們會死呢?”
“什麼意思啊,小七?”檀璃急得撓心撓肺。
“丹陽長公主乃是當年毒藥聖手穀道子的關門弟子,她製毒的手段在當時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最後甚至學有大成,連她的師父穀道子都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了,據說,丹陽長公主臨死之前給他們餵了一種自己親手創製的毒藥名喚離恨悲,這種毒藥的特彆之處就在於人吃下它之後,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會有強身健體的益處,但是二十五年之後,如果吃不到解藥,便會暴斃而亡,七竅流血而死。”
檀璃聽了這話,忽然覺得有些悚然,“所以,我不會就是他們的解藥吧???”
小七,“要不然呢?所以說,其實與其說你更需要他們,倒不如說他們更需要你!”
檀璃,“......”
檀璃,“合著就是我的肉就像是唐僧肉一樣唄,他們要是找到我了,一人來一塊唄?”
檀璃說著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還不如現在就自儘了呢。
小七有些無語,“哪裡需要你的肉,隻需要你的左手食指指尖的一滴鮮血融入水中,大家分著喝一口就可以了。”
檀璃聽了一臉生無可戀,“然後喝完再殺了我唄?”
小七咬著牙繼續解釋,“二十五年後的每個月,他們每個月都需要你的“解藥”,所以,他們不會殺你,反而會拚命保護你!”
檀璃聽到這裡,才覺得這一出離恨悲好像冇有什麼bug需要自己提出來了,於是心情稍微好了一丟丟,隻是對著小七之事,語氣頗有些埋怨,“小七,你日後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若是膽小的宿主早被你嚇暈過去了。”
雖然聽上去對那些暗衛挺殘忍,但是這也許是丹陽長公主保護自己女兒的唯一的方式了吧!
原身的生父是許為。
而許為那個已故的妻子,便是丹陽長公主!
長公主當年生完孩子之後,召喚過一次神兵,當時她正值雪崩臨盆之際,她淒淒地望著尚在繈褓中的小兒,當著神兵首領的麵,親自銷燬了神兵兵符,並且當場下了死命令,神兵兵符從此便是原身出身時右手手臂上自帶的那枚梅花胎記。
獨一無二,無人替代!
丹陽長公主乃是先帝的第一個嫡公主,受寵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先帝在時一直非常寵她,後來先帝年齡漸長,便漸漸覺得力不從心,對這個千嬌百寵養出來的女兒很是放心不下,彼時朝中幾個皇子奪嫡之爭比較激烈,一個比一個冷血,很是讓他不放心,他便用自己在位的剩下不到幾年的時間淬鍊了這一支少齡暗衛軍隊,作為了自己長女的嫁妝。
......
“喲,多麼標誌的一個可人!快,毒啞他,送到隔壁乾爹床上去!”
一麪皮白皙聲音尖銳陰柔的太監翹著蘭花指,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指著旁邊的麵前跪在他跟前的少年,笑得猥瑣又肆無忌憚。
“滾開,滾開,不要啊,不要啊——”
那少年掙紮劇烈,麪皮漲紅地狠狠瞪著為首的那個太監,因為人數太多,他根本不是對手,掙紮了半瞬,便已經是冷汗涔涔。
此時他人已經被拖到這間屋子的門檻處,手指因為死死扒住門縫而青筋暴起,咬牙死都不肯再挪動一步。
這時,陡然突然出現了一個媚態橫生的女子,走上前,笑得風情萬種,很熟稔拉起那太監的手,“我說今天這春風院怎地颳起了大風,原來是把李公公從皇宮給吹來了呀,李公公做什麼發這麼大火,這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公公需要什麼和眉兒說便是,眉兒留下來陪您!”
那太監下意識就開始擺手,不同意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壞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喊停了下麵的人之後,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直直盯著那女子。
“今日眉兒陪我們,咱家便放了他,如何?”
眉兒剛剛還熱情似火地挽著他的手,這會子瞧見他的眼神,被他嚇住了,“李公公——你每次來奴家不都陪你——”
那李公公不懷好意地笑著搖頭,“不不不,這次和往日不一樣,這次咱家可是要來真的,咱家冇有的,他們可都有,咱家今日就當是現場觀戲,如何?”
說罷,他挑眉看了看那幾個五大三粗的下人。
眉兒久在風月場,哪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麵色一下子嚇得慘白,直直跪下身來求饒,“公公饒命啊,這樣奴家會死掉的,求求公公——”
李公公用手指輕輕點在了眉兒的朱唇上,輕輕撫摸,笑得變態又冷漠,“不會的眉兒,公公等會隻會讓他們叫你欲仙欲死!”
眉兒渾身嚇得發抖,一想到馬上要發生的事情,整個人癱軟在地,不一會兒,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放下了那個少年,目標直直對準了眉兒。
“啪!”
少年身後的門被用力關上,李公公身邊的侍衛用繩子押著他,並且堵住了他的嘴,少年在門外苦苦掙紮,她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在這個青樓裡,平日裡頭她接她的客,他做他的活,不過是為了生存的苦命的人。
他不想欠她的。
早知道,自己便不掙紮了,早知道,自己便隨了他們去了。
如今害得旁人遭受這樣的苦楚,少年心中痛苦至極,他的手臂上因為掙紮和繩子摩擦出現了一條條可怖的痕跡,兩行清淚從他的臉頰上流出了,滴在了青石磚上“啪嗒”兩聲。
不到半刻鐘,裡麵便傳來了女子淒厲的慘叫聲和其他男人對比鮮明的淫蕩的笑聲。
少年並未離開,兩個時辰之後,那些人才從門裡走出來,一個個都是一副饜足的神態。
人都走了之後,少年推開門,看見床榻邊躺在地上的女子衣不蔽體,滿身傷痕。
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副場景將永遠刻在了他的心頭,成為了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心病和陰影。
......
裴玄醒來的時候,大汗淋漓,極度痛苦不堪的表情還掛在這副妖冶絕倫的麵容上,看上去顯得更加出塵誘人,隻是他睜開眼時有些嚇人,猩紅一片的眼裡除了無儘的悔意之外盛滿了毀天滅地的滔天恨意。
好似要一瞬間席捲整個天地,顛覆整個乾坤!
阿三進屋的時候,一開始還以為主子裴玄不在屋內,這個屋內安靜得可怕,推開門時都可以聽到黃葉掉落的聲響,北風呼嘯嗚嚥著,凍得阿三渾身一抖。
“啊!”
阿三轉頭瞧見案幾背麵席地隨意坐在地上的主子,嚇得眼皮直跳,果然,他瞧見了主子手臂上再一次傷痕累累。
裴玄聽到聲音淡漠地回看了他一眼,好像剛纔一直在走神想著什麼,這會子六神才歸位,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隨意卷下了袖子,白色的內襯衣衫被鮮血侵染成了血紅色。
“什麼事?”
奴才阿三乃是裴玄身邊一直貼身伺候的小廝,這段日子主子好像總是做噩夢,夢醒了之後常常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阿三雖然心疼可是卻無法乾涉,隻能暗暗備好傷藥在他受傷之後為他擦拭。
阿三低頭不敢看他,“主子,許將軍已經抵達京城了,可——可他和主子料想得不一樣,他按兵不動,還要請主子上仙客來一坐。”
裴玄聽了這話,沉默了良久。
“本督倒是要看看這個所謂的許將軍,葫蘆裡麵到底賣的什麼藥!”
裴玄當然知道許為和檀璃的關係,加上蕭麟和許為之間也有通訊,難免不會對此次自己搶檀璃事件煽風點火,正常來說,許為定然會對自己很是氣憤,發兵討伐纔是正道,眼下竟然這般冷靜地按兵不動,又是幾個意思?
傳聞不是都說許為甚是愛重他和丹陽長公主的獨女嗎?這些年一直苦心孤詣地尋找嗎?
如今,按兵不動?這麼耐得住性子,他就不怕自己對他所謂的寶貝女兒下手嗎?
等阿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裴玄已經走遠了,他一想到主子的傷口還未做任何處理,想要驚恐大喊,又怕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曉,隻能拿好藥,飛一般往裴玄的方向衝去,“主子,你的手臂——”
晨起天光還未大亮時分,大霧茫茫。
平日裡頭比較安靜的琉璃閣,今早有了些動靜,檀璃因為想著要怎麼見到許為的事情,輾轉反側,如何都無法入眠。
眼下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因著自己的任務世界發生了钜變,小七也不能像原來一樣隨叫隨到了,它被綁定了其他的穿書人,自己能不能再次見到小七都是個未知數了。
雖然剛纔小七和自己告彆的時候,並未明說,但是自己知道,恐怕是主係統要放棄了自己這個宿主了。
哎,若是自己現在死了,恐怕真的就像是死了一隻螞蟻一樣,無人在意。
冇有了小七,檀璃覺得更加孤單了,她自己如今都冇有信心完成任務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還能苟活多久?
隔著霧氣濛濛的窗戶,她隱約瞧見裴玄匆匆離開了屋子,不知道要去見何人。
她心情鬱悶,所幸也不睡了,起身披了一件褐紅色的披風,站在窗邊,眉眼之間有些煩躁不安。
“姑娘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阿紫推門進屋的時候,還大吃了一驚,她本想著趁人還在睡覺,早早便過來添點炭火,使屋子暖起來,這樣,待會兒姑娘起床的時候,便不會感覺到太冷。
說來也奇怪,昨日檀姑娘明明在九千歲臨走之時還罵了九千歲一句,這要是擱往日,九千歲要就一怒血流千裡了,冇想到這次九千歲不僅冇有生氣,反而還額外吩咐了她,在衣食住行方麵莫要為難她。
她這纔想著,說不定檀姑娘往日和九千歲有些交情,自己伺候她,還是儘心些,惹了主子不高興,便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