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在一枝花從上條街尾開始跟著她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累了一天冇什麼精神自然懶得給他反應。
不過她聽到了邱慶之的名字,耳朵尖動了動。
西月自然知道一枝花和邱慶之之間的糾葛,但劇裡冇演出來的她可不知道。
她有心想探聽一二,狀似不經意地問一枝花:“你還認識邱慶之啊?”
一枝花上了車就聞到了淡淡的荊芥味兒,鎖定了西月腰間掛著的口瓶,一把扯了過來。
他打開嗅了幾下,倒出幾個扔到嘴裡,滿意地首哼哼。
聽到西月的問話,一枝花的臉有一瞬間的陰沉,但又不自覺地咧著嘴壞笑:“認識啊,不就金吾衛的頭頭嘛,你對他感興趣?”
一枝花自到神都就時不時要給邱慶之找點麻煩,誰讓那個傢夥惹他不痛快。
隻是每次邱慶之都是板著個臉,和木頭一樣無趣的緊,雖然一枝花依舊把給他找麻煩當樂子就是了。
西月也不在意一枝花奪了她的口瓶,反正本就有他的份兒。
“感興趣如何?
不感興趣又如何?”
一枝花來了興致,湊近了對她笑,眼裡是藏不住的惡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把給你綁過來。”
西月見他這樣就知道問不出什麼,一枝花是瘋,但他不傻,不願說的藏的比誰都深。
聽到他還想綁邱慶之,怕不是這貓兒長出牙之後就忘了疼了。
西月伸出手指抵著一枝花的大腦袋把他推遠了些:“不感興趣,綁人是犯法的。”
“你來找我做什麼?”
一枝花晃晃手裡的口瓶:“來驗驗貨,不好吃的我可不要,走了!”
車身一晃,來去匆匆的一枝花走了,還順走了她的口瓶。
西月掀開車簾扇了扇,想要散去一枝花帶來的味道,也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
隻是,西月雖說有了想接觸邱慶之的想法,在看到府外圍著的金吾衛時,她還是心中一驚。
今天被西月支開冇去店裡接她的翠扇正在外焦急地張望著,見她的馬車回來趕忙迎了上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府裡出事了。”
西月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翠扇不要慌:“什麼事?”
翠扇緊跟在西月的身後進了府,貼近她小聲稟報。
“後院剛剛冒出一具死屍,不是府內的人,問了一圈都冇人知道是誰,陳管家猜測是個偷兒,隻是不知道怎麼死了。”
西月腳下不停,眉頭緊鎖。
“去打掃的婆子是第一個看見的,嚇的不輕叫出了聲,剛巧巡邏的金吾衛就在牆外,當即就將府圍了起來。”
“甚至還驚動了邱將軍,現在正在後院審問。”
西月步子一亂,這怎麼還把邱慶之招來了?
“怎麼不早來通知我?”
說到這兒,翠扇也急了:“他們說什麼也不讓,說是剛死不久,府中之內都脫不了嫌疑,奴婢隻能在門外候姑娘。”
西月有點摸不透邱慶之的想法。
要說這種事情,按理是要交給大理寺的,隻是被金吾衛撞見了,也理應處理,但邱慶之親自來,是不是過於重視了?
難道有內情?
西月緊走幾步,剛邁入後院便見到了那長身玉立的背影,紫衫流光,他氣質著實出眾,在一眾金色甲冑間也是氣勢逼人。
應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邱慶之轉過了身麵向了西月來的方向。
他看著雖然步子慌張,但仍舊一派端莊的西月,微不可察地輕挑下眉尾,遂又恢複了嚴肅。
西月站定,同邱慶之行禮:“不知府上之事竟還驚動了邱大人,有失禮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嘴上說著客套話,西月其實腦子亂的很,要說全劇她最不知該如何接觸的,就是這位邱將軍。
他籌謀之事太大,西月是想幫也不知道如何插手,又生怕壞了他的事。
前幾日在街上偶然遇見,自己不端正的樣子卻又恰巧被邱慶之撞著,這讓西月更加不想麵對他。
正當西月胡思亂想的時候,邱慶之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職責所在,西月姑娘不必客氣。”
他出現在這裡,倒不是西月猜測的事有內情。
而是邱慶之聽到遞來的訊息,說出事的地方正是西月居住的西月府,正愁找不到接觸機會的他也不安排手下去處理了,起身便自己趕來。
他離的不算遠,加上騎馬,比西月到的要早上不少。
不過倒是有意外發現。
死屍邱慶之檢視過,所傷之處他一眼便認出是誰所為,卻不知他為何傷人,難不成又發瘋了。
“大人可是審出什麼了?
若真是府內人所為,西月定不會徇私。”
“西月姑娘不必憂心,不是姑娘府上人所為。”
“死者為南街慣偷,身上搜出幾樣府上的財物,應當是來行竊的。”
“行凶之人本官己有眉目,待捉拿審問,定會給西月姑娘一個交代。”
西月乾笑兩聲,卻從邱慶之的話裡聽出了言外之意,這行凶之人,他認識。
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想:“大人辦案神速,西月佩服,隻是這屍體可否讓西月檢視一二?”
邱慶之冇想到西月會提這個要求,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西月向他解釋道:“畢竟是在西月府上出的事,難保不是衝我來的,檢視下也好讓府內有些提防。”
她這番解釋倒也合理,邱慶之也知道西月身份特殊,自然冇少經曆行凶之事,多提防纔是對的。
隻是他冇想到的是西月如此膽大且鎮定,難道真是遇的多了,鍛鍊出來了?
邱慶之沉默一陣,在西月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擋在她身前的男子一側身露出了身後的白布:“姑娘請便。”
“多謝大人。”
西月繞過邱慶之,一旁的楊成十分有眼力見地冇讓西月動手,將白布揭開了。
確實是個陌生麵容,隻是他麵龐乾癟,滿口鮮血,牙齒冇了蹤影,胸前還有兩個大洞,弄的是血液橫流。
西月估量這慘白模樣和出血量,大概體內的血液無幾。
這極具特色的手法,西月還有什麼不明白,麵上沉了幾分,也難怪邱慶之認出了是誰。
雖說知道一枝花乖張,但她也著實冇想到他能這麼亂拋屍,還丟到她院子裡,這又是抽什麼風?
合著剛剛馬車上聞到的血腥味是因為這個,一枝花殺了人扔給她還跑去搶了她的口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