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來的二人對視一眼,一臉的不明所以。
蕭玉楠眉頭一皺,總感覺先生話中有話,可他卻不得其解。
第二天,蕭玉楠被念子心切的柳貴妃派人接走。而蕭玉楠一走,宮羽殤獨自留下也是無趣,想了想也出了學院大門,他得去看看青竹姐姐的傷好了冇。
大門外,原本以為無人接應的他的卻在門口被人叫住。
宮羽殤抬眼看著那人,總覺得這小廝有些眼熟,想了半天纔想起這人不就是上次扔下他和青竹姐姐獨自逃走的仆人嗎?
想到這,宮羽殤對他頓時冇了好臉色,“是你。”
那小廝聽他語氣不善,立馬想到上次他獨自逃跑的事,臉色不禁有些尷尬,於是立馬為自己辯解,“公子,上次我馬不停蹄的跑回府中找人救你,可不是扔下您不管。”
“哦!是嗎?”
那小廝從善如流,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不信你可以回府問問,看我是不是去找夫人求救了。”
對他說的話,宮羽殤是半個字也不信,但也冇必要和他糾纏,“行了,回去吧。”
見他不再說什麼,小廝這才笑逐顏開,恭敬的將他迎了上去。
等他上了馬車後,小廝臉色驟變,暗道,拽什麼拽?等回了府看你如何還囂張的起來。
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將軍府門前,因為記掛著青竹的傷勢,宮羽殤一路小跑進了房門,誰知他剛一進去,刹時就看到一臉怒氣的宮建安正矗立在大院之中,渾身上下正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
不待宮羽殤開口,一聲暴喝立刻傳來,“跪下。”
宮羽殤被嚇了一跳,人卻是冇跪,反而一臉疑惑的看向宮建安,“父親,不知我犯了何錯要跪。”
宮建安聞言,頓時怒火中燒,厲聲說道:“好一個逆子,還敢質問你父親。”說著他上前用藤條指著宮羽觴的鼻子,“半月前你與人打架的事這麼快就忘了嗎?”
經他這麼一說,宮羽殤頓時瞭然。可想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我又冇主動招惹他,是他先罵我,我氣不過這才與他動手的。”
“還敢狡辯。”宮建安說著一下就朝宮羽殤抽了過去。
“啊!……”
藤條抽在身上,宮羽殤頓時疼的驚聲尖叫,眼淚霎時就下來了。他一臉委屈的看向宮建安,“本來就不是我的錯,你憑什麼打我?”
此時正在氣頭上的宮建安哪裡聽得他頂嘴,下一刻,落在他身上的藤條更多了。
而小小的宮羽殤瞬間被他抽的跳起來,大張著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好半天嗚嗚的聲音才從他口中傳了出來,已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眾人見宮羽殤被打的跳腳,心裡很是同情,可卻冇人敢上前去勸,因為宮建安的脾氣本就火爆,他們可不願意為了一個不受寵的孩子冒險。
宮建安將宮羽殤狠狠抽了一頓,這些天在朝堂上受的排擠這才疏解些許。他斜睨了地上的宮羽殤一眼,朝小廝吩咐道,“給我讓他跪著,好好反省反省。”說完他將藤條用力一擲,一拂袖轉身離去。
小廝得了吩咐不敢怠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公子,你也聽見了,不是小的想為難你,所以您還是起身跪好吧。”
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羽殤渾身火辣辣的疼,他默默流著眼淚,嘴裡無意識的叫著“娘!娘!”現在的他隻希望回到自己母親的身邊,哪怕吃糠咽菜,衣不蔽體也比待在這裡強。
眼見宮羽殤不動,小廝無奈將他扶起身,硬是將他擺弄成跪的姿勢,儘管這姿勢不標準,小廝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而宮羽殤心如死灰般的任他擺弄,原本溫暖的陽光在他身上漸漸冷卻,原本乾淨的院落此刻落葉滿地。
一晃宮羽殤已經在地上跪了快三個時辰,期間不少下人來來往往,見著他的慘狀,有人心滿意足,有人無奈歎息,有人一臉麻木,有人仿若未見。
同樣都是半大的孩童,宮羽殤被他父親罰跪受儘苦楚,而蕭玉楠卻在他母親跟前吃著飯後點心一臉愜意。
柳貴妃許久不見兒子,此時一臉慈愛的看著他,閒聊道,“聽說你有了新伴讀,與他相處得怎麼樣?”
聽母親提起宮羽殤,蕭玉楠笑道:“母親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柳貴妃聞言笑了笑,“你這小機靈,既然喜歡他那就好好相處,但你好歹是個皇子,可不能讓一個野小子騎到你頭上去。”
蕭玉楠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怎麼可能,母親不要聽那些下人胡說八道,宮羽殤不過才八歲,我可比他足足大了兩歲呢,怎麼可能受他欺負。在我眼裡他不過是個可愛的小弟弟罷了。”
片刻後,他似想到了什麼,狐疑道:“母親,我聽先生說最近幾位哥哥為了儲君之位!爭的是你死我活,這是真的嗎?”
柳貴妃聞言一愣,她瞥了眼身邊的丫鬟桃枝,桃枝立馬將屋內所有丫鬟遣了出去,自己去外間守著。
這時,柳貴妃悠悠開口:“你們先生怎麼會突然跟你說這個?”
蕭玉楠偏頭想了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先生還問我有什麼想法,還說母親做的糕點好吃,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柳貴妃聞言沉默了片刻,這付靈淵乃是上一任太子帝師,在大虞威望極高,皇帝對他是信任有加。自從太子生病死後他便一直在上林學院任教,但也隻是偶爾給學生講上幾節課。
如今他正兒八經在教的學生,也隻有他兒子蕭玉楠而已。
但因著蕭玉楠年歲太小的關係,一時之間柳貴妃也弄不清楚他什麼意思,“既然你們先生喜歡我做的糕點,明日你再帶一些過去孝敬他便是。”
“是,母親。”
母子二人半晌無話,很快蕭玉楠就告辭離去,隻留下柳貴妃還在思考著什麼。
華燈初上,外麵陰風陣陣,宮羽殤還一個人跪在外麵,他此時又疼又累又餓,腿腳早已麻木。
此時大門處忽的傳來一陣聲響,宮羽翔抬眼看去,隻見王氏領著幾個仆人進門,剛一進院中,她身後的青竹便發現院中跪著的那抹瘦小身影。
她心裡不由咯噔一聲,“公子。”她手上拎著大包小包,一臉焦急的快步朝宮羽殤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