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時歲春分,寅時五更,開鑰了!”
悠長的報更聲中,顧鳶被一把透著寒氣的匕首硬生生拍醒了:“把那丫頭給你的東西交出來!”
看著寒光閃閃的匕首,顧鳶一臉麻木。
畢竟她倒黴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習慣了!
真的!
自從穿越後,天災**就冇停過。
每天生活在高強度的水深火熱中。
好容易奮鬥出一點眉目,成為月國皇室下任女祭的三位候選人之一,立即飛來橫禍,奉旨遠嫁夏國和親。
這和親路上,也不消停,和親使團磕磕碰碰走了近五個月,死傷百餘人,才抵達夏國都城丹陽。
結果剛睡下,在太常寺轄下專接待外使的四夷館裡,她居然又被歹人劫持了!
嗬嗬,夏國號稱中原第一強國,治安就這?
“嘶!”
顧鳶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就她一晃神的功夫,匕首尖已經在顧鳶耳朵上摁出一抹血痕:“快點,我冇什麼耐心。”
顧鳶:……
她也不想考驗他的耐心,可能不能彆‘這’呀,‘那’的,詳細描述一下不行嗎?
光是‘東西’兩字,她真不知道要交出啥!
隻要他說清楚,看在這匕首的份上,她能不想辦法給他找?
最終顧鳶隻能害怕的流下一顆顆眼淚,佯裝聽不懂夏國語言,用月國的方言回覆:“你說什麼?”
驟然遇上溝通障礙,對方不由一滯。
趁著他愣神時,顧鳶麵上可憐巴巴,暗中小心翼翼地撥弄起自己腕上的手鐲。
這手鐲是顧鳶自己設計改良,隻要撥開機關,就能變成小型弓弩,內裡還附有五枚針型箭矢。
“咳咳咳!”
顧鳶假裝咳嗽掩住機關轉動時的細微聲音,迅速摁動機關,對著歹人手腕射去。
兩人距離不過方寸之間,自然又準又快,寸許長的箭針瞬間釘入歹人腕間,痛得他手腕一抖。
趁著這機會,顧鳶就勢一滾,直接從床榻上翻落地麵。
隻聽呯的一聲,顧鳶手肘磕在床欄上。
她顧不得痛,一扭身子,再次撥開手鐲機關,對著歹人麵門就是三根箭針。
嗖!
嗖!
嗖!
箭針又小又細,且還是黑鐵所製,在這昏暗的屋裡,根本看不見。
饒是此人功夫了得,能聽聲辨位,但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些,他隻能下意識的向後一個傾身,避開三枚箭針。
顧鳶不同普通閨秀,也有些身手。
隻這瞬息之間,她已經利落的奔到了門口,拉開門大嚷:“救命呀,殺人了!”
這一句用的夏國官話,不但字正腔圓,而且特彆響亮!
幾乎是同一時間,迴廊處便響起了錯亂的腳步聲。
顧鳶不敢耽誤,頭也冇回,直接飛身撲到門口的欄杆上,準備直接翻身下樓。
這時候歹人也追了出來,他伸手就要抓住顧鳶往回扯,明顯想要拿她當人質。
顧鳶隻能射出了最後一枚箭針,順勢踹了他一腳,借勢一個後翻,直接摔到了樓下。
“啊啊啊!”
因不想讓人看出自己會武功,所以顧鳶摔的格外狼狽。
甚至落地後,她還故意向前滾了一圈,直到撞上一雙繡金靴子,才止住身形。
接著隻聽‘鏘’的一聲,顧鳶還冇反應過來,身上又橫七豎八的架住了幾把鋼刀。
顧鳶:……
這日子還能不能好!
被鋼刀壓製在地,顧鳶不敢亂動。
好在她眼眸一轉,便瞅見一個熟人——太常寺少卿盧大人。
顧鳶趕緊打招呼:“盧少卿,我是月國來的和親公主……昨天咱們才見過麵。”
盧少卿定睛打量了顧鳶幾眼,這才上前一步,揖了一禮似要出聲解釋,卻又安靜了下來。
此時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慢慢垂落到了顧鳶眼前,如玉雕琢般的手指,輕輕頂住顧鳶額頭,逼著她抑起頭。
顧鳶抬起頭,纔看清對方的容貌。
麵前的少年郎,看著不過舞象之年,卻身著雪青色的袞龍袍,頭戴九珠金冠。
他修長的鳳眼微垂,神色清冷出塵,特彆是額心的那一抹硃砂痣更是映得他膚色勝雪,宛如神祇。
顧鳶如遭雷擊。
【靠!幻想破滅,真是小暴君!怎麼辦?我記得……他的後宮死亡率接近百分百呀!】
【我就想活著享福,咋這麼難呀!啊啊~】
池瑀腦中就像爆炸了一般,瞬間響起顧鳶哀嚎的聲音。
這聲音比驚雷還響,特彆她最後‘啊啊’那悠長的慘叫,更是響亮的四周如有回聲,直讓池瑀腦中嗡鳴,難受的閉了閉眼眸。
他年紀還是太小了些,對讀心術的控製有些不足。
如此肌膚相觸時,雖然能很清晰的聽到對方心聲,卻也著實太過大聲!
而且她是向天借的膽嗎?
居然敢這樣辱罵君王!
池瑀有些譏誚的笑了笑,神色冷沉的審視著顧鳶。
感受到了來自未來暴君的死亡凝視,顧鳶不由嚇得打哆嗦。
【我暈,小暴君這樣看我啥意思?他不會真看上我了吧?不會吧,不會吧,我這身子才十三歲呀,他怎麼下得去口。】
自覺受到汙辱的池瑀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簡單粗暴一點,揮了揮手,準備讓人把這膽大妄為的小丫頭拖下去打。
主要是真的太吵了!
彆看這小丫頭瞧著又瘦又小,可憐巴巴,但她的心聲都特彆大聲!
眼看著氣氛不對,盧少卿隻能趕緊低聲介紹道:“陛下,這位是月國的望舒公主。”
池瑀充耳不聞,隻冷冷一笑道:“禦前失儀,杖責二十!”
話音未落,顧鳶猛地的瞪大眼,望著池瑀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甚至還有幾分委屈。
小姑娘白淨的臉頰上,水汪汪的杏眼裡含著淚要落不落,如是受驚的幼鹿。
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年少的池瑀也生出了幾分不忍。
終究是個小姑娘,一次受二十大板,怕是明天都起不來床,要不就讓人分個幾次打吧……
就在這時候,顧鳶遲來的心聲開始吱哇亂叫:
【我去,怎麼惹你了!就要二十大板!】
【嗚嗚,小暴君真是和書中寫的一樣喜怒無常,難怪結局那麼慘!】
到最後她心聲裡居然還透著幸災樂禍的小雀躍。
池瑀:……
朕慘?
給你機會,展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