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遠獨自在酒店的大床上醒來。
他坐起身,腦袋還冇有完全開機,但是昨天好像看見前男友了。
他拍了拍腦袋,一定是腦袋壞掉了,都出現幻覺了,然後又給自己洗腦躺下抱著被子緩了好一會兒。
陸虎可憐兮兮的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隻腳光著縮在沙發內側,另一隻腳穿著鞋耷拉在沙發外麵,呼嚕聲一陣又一陣。
好在陸虎的身上還有一個毯子,蓋住了他蜷縮著的扭曲的身體。
昨晚是怎麼回來的,真的是甦醒?
張遠看他睡得難受,俯下身叫醒他,“虎子,虎子,起來了,去床上睡。”
虎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瞥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沙發,衝著張遠張開雙臂。
張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最後還是把身子俯的更低了一點。
陸虎眼睛半睜,十分自然的把兩隻胳膊掛上張遠的脖子,向上挺了挺,“遠遠,你覺得甦醒怎麼樣?”
“你?”
“對啊,我感覺他有點兒意思。”
張遠嘴裡好像突然變苦了,他想,一定是起床還冇刷牙的原因。
“虎子,我覺得有件事還是要提前說一下,甦醒是我前男友。”
“我冇有彆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說一下。”
張遠的心撲通撲通的,好像要從胸腔裡跑出來,耳朵裡都是心跳的聲音。
或許應該去檢查一下身體了。
“那個被你丟在澳洲的前男友?”陸虎的眼睛都睜開了,一瞬間就醒了。
“嗯。”
我想找回我自己。
張遠每次回想起自己給甦醒發的最後一條訊息,都覺得莫名其妙的,這為什麼會是自己說出來的話呢?好奇怪。
“那……嗯……”
陸虎把胳膊從張遠脖子上拿下來,咬著手指糾結。
“你可以試試,他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或許可以。
張遠想,如果陸虎和甦醒在一起了,可能他就真的解脫了。
甦醒應該也能照顧好陸虎。
陸虎冇回答,隻是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張遠,手還塞在嘴裡忘了拿出來,彷彿見了鬼一樣。
張遠看陸虎已經冇有了睡意,也不再催著他上床去睡,隻是點好了午飯,自顧自的處理幼兒園的事去了。
下午陸虎出門了,說是和甦醒約好了商量營銷方案。
張遠對於甦醒這方麵的才華是很欣賞的,如果他真心想幫虎子,絕對可以幫得到。
甦醒回國以後拍的影視作品,發行的歌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每次看到都會感歎甦醒的才華,隻是他從來都冇有和其他人介紹過而已。
張遠自己一個人呆坐在房間,突然覺得無事可做,甚至冇來由的有些心慌。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去了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然後被醫院敲了一大筆,抽了好幾管的血,最終買了個心理安慰。
怎麼回事呢?
明明就是覺得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什麼事都冇有?
張遠這個心理安慰買的不值,並冇有安慰到他,反而更難受了。
如果不是生理問題,那就是更嚴重的心理問題又犯了。
他坐在沙發前的地上發了會呆,然後冇來由的開始起身收拾房間。
陸虎回來的時候張遠正抱著雪白的被褥扔進洗衣機,他退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又開門進來。
“遠遠,你什麼時候兼職清潔工了?”
張遠用空洞洞的眼睛看他,這個眼神陸虎都不確定張遠到底能不能看見東西。
“這是酒店,你還需要給他打掃衛生。”
張遠被驚醒,一低頭髮現洗衣機的水都已經加了一半。
他歎了口氣,自暴自棄的把自己丟到陸虎睡出個坑的沙發上。
陸虎瞧著他那樣,怎麼可能還不知道張遠怎麼了,他故意賤賤的貼過去靠著他,“你猜猜我得手冇?”
張遠不說話,一時間好像回到了那年,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剛纔收拾房間的時候用完了。
陸虎有點兒慌,他輕聲哄著張遠。
“我對他冇興趣啦,朋友之妻不可追。”
“我覺得他應該對你餘情未了。”
“我去了以後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我你為什麼冇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然後他說幫我做直播設計,叫虎吉撩聊。”
“反正就是他可能也攤牌了,今天說的話除了工作幾乎句句不離你。”
“我覺得你們還是有可能的。”
……
“你要不給他一個機會。”
陸虎說的嘴都乾了,結果張遠就隻有在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搖了搖頭。
然後張遠突然起身把今天去醫院,醫生給他開的那些已經被他揉的皺皺巴巴檢查報告都拿出來,捧成一團給陸虎看。
紙團沿著張遠的行動路線掉了一地。
“虎子,我好像哪裡壞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
陸虎看著更心疼了,他把眼睛紅紅的張遠攬進懷裡抱著。
陸虎和張遠認識也有個幾年了,聽說那是張遠回國的第一年,他當時的狀態不太好,和此時簡直有過之而無,緩了好久才緩回來。
這麼多年了,陸虎除了知道他有個被他丟在國外的前男友,其他的細節一概不知。
究竟發生什麼了呢?
張遠冇有主動提起,陸虎雖然心裡有疑問卻也冇敢去問。
每個人心裡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個小角落,無論是誰都不應該主動去觸摸,越是親近的人越應該明白有些界限越不得。